小丫头已经快两岁了,乳牙长齐了大半,啊呜啊呜吃得香甜。
晚饭后,周嫂忙着收拾餐桌,燕宁牵了巴顿去栀子花西街散步,何岸就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一边烤着火,一边抱着铃兰赏雪----落地窗外一簇簇白絮飘飞,旋转着铺满了庭院,也盖住了草坪灯。
铃兰手脚并用地爬进玩具堆,抱出了她的小木碗、小木勺和一盒彩豆子。
“爸爸玩!”她说。
“好。”
何岸笑起来,开始陪她一起玩幼稚的舀豆子游戏,郑飞鸾便守在父女俩身旁,端着一杯咖啡,慢慢释放着祥和的安抚信息素。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发情期是可以这样过的。”何岸忽然停了下来,轻声感叹。
“你以为会怎么过?”郑飞鸾问。
“就……”何岸想了想,描述道,“就像野兽一样,很原始,很放荡,很狼狈,没什么为人的尊严,只知道……只知道把腿张开,不停地做活塞运动……”
郑飞鸾低低地笑了。
何岸看向他:“你笑什么?”
郑飞鸾立刻敛起笑容:“没什么,没什么。”
何岸:“……”
郑飞鸾想,他要把何岸动情至浓的样子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向任何人透露----那个失控的、妖冶的、媚态诱人的、连何岸自己都不记得的样子。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何岸的信息素渐渐起了变化,味道染上了一丝甜腻芬芳,靠郑飞鸾的安抚信息素也压不住了。
“飞鸾,我……”
他耳根一红,拘谨地抓了抓衣摆。
大约是出于某种奇妙的默契,铃兰的困意也在这时候上来了。她抱着小马驹玩偶坐在地毯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扑通”一声翻倒在地。燕宁见状,送来一场及时雨,把倦蔫蔫的小美妞给抱走了。
客厅无人,只有壁炉还燃着一点温暖的余火。
“正好,我也该抱你回去了。”
郑飞鸾撑地站起来,手臂一伸,稳妥地把何岸抱到了空中。何岸搂住他的脖子,近距离凝望着他的眼睛,忽然说:“飞鸾,你标记我吧。”
郑飞鸾一怔:“你的后颈还没愈合……”
“我知道。”
“会留疤的。”郑飞鸾提醒他。
何岸浅浅地笑了,两片长睫毛垂了下来。他附到郑飞鸾耳边,柔声说道:“飞鸾,我不在乎留不留疤,我只想要你的牙印,想让它……永远留在我的后颈上。”
“岸岸……”
郑飞鸾感到下腹陡然一热,热度沿着血管猛扑上来,瞬间连呼吸都烫了。
这是称得上痴云腻雨的七个日夜。
他们弥补了缺失的蜜月,从身体的深度契合开始,一步一步消弭掉情感上的隔阂,再一步一步筑立起爱侣间的信任,直至心意相通。
第八天中午,渊江雪霁天晴。阳光破云入室,晒暖了大床中央那一具拥被而眠的身体。
何岸揉了揉眼眶,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情欲已然淡去,浑身肌骨酸疼又舒懒,而ròu_tǐ结合时那种满足、依恋、充实的感觉依然存在。他习惯性伸手摸了摸旁边,却只抚过了凉滑的蚕丝被----不在床上。
他支起上身看了一圈,郑飞鸾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读书,听见动静,也转头朝他看来。
郑飞鸾:“醒了?”
“嗯。”何岸冲他绽开了一个明朗的笑容,又弯了弯眉眼,“你好乖啊。”
郑飞鸾皱眉:“乖?”
何岸用力点了点头。
在家还专门穿衬衫哄他开心,可不是乖极了么?
郑飞鸾听不懂他在夸什么,见他眉开眼笑又不愿细说的样子,也不打算追问,放下书,起身走到床边,拿起了床头柜上早已备好的温水和药。
“吃了吧。药吃晚了,效果可要打折扣了。”
郑飞鸾微笑着说。
何岸一愣,这才回忆起来他们在离开医院前开了避孕药,发情期一结束就该吃的----这七天过得太快乐,他已经忘了。
何岸盯着郑飞鸾掌心的那粒药丸,怎么也下不了决心。
o天生有着极其准确的直觉,何岸能感觉到,他肚子里已经多了一个幼小的胚胎,正乘着一艘飘摇不定的小船,只要捱过最后一程风浪就能靠岸。
是个……是个俊俏可爱的小男孩。
何岸想,这场充满了爱的发情期,应该有一个同样充满了爱的结尾才对。于是他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肯吃药了。
郑飞鸾只好耐心劝他:“你还要念书,还要专心准备毕业,怀着孩子太耗精力了----只是晚几个月而已,等你顺利毕了业,我们再欢迎他到家里来,好不好?”
“可是晚几个月,来的就不是他了啊。”
何岸的嗓音很轻柔,心里却已经拿定了主意:“飞鸾,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那么弱不禁风,怀着孕不会影响毕业的。而且我有一种直觉,这次发情期会给我们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跟铃兰一样可爱。我们还是不吃药了,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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