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他和智雨都老了,自己已经30出头,智雨也已经接近30岁,两个人,尤其是两个男人相依相伴走到了今天,感情用简单的爱情来表达,已经不够用了。
承秀和智雨,就像是水和鱼,都彼此需要,都彼此不能离开。
承秀早已经不会将时贤当做是自己爱情里的假想敌了,因为比起时间,他和智雨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时贤的几倍,比起经历,也是自己和智雨在一起经历的更多,比起默契,那就更不用说了,时间已经改变了他们很多很多。
时贤不可能赢他了,想到这个,承秀多多少少有一点可怜那个病患了。
想到这里,承秀默默地坐回了电脑旁。
“把你的地址发给我吧——但是我先说,如果他本人不想去,或者我不想转达的话,你都不要责怪我们。”
那边没再说什么,只是发来了一串地址,跟上了两个字。“谢谢。”
夜深了,隔着互联网在联系的两个人,从关系上来说,其实是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
却又在某种程度上,被什么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为了某个谁。
将地址发出去之后,时贤疲惫地关上了笔记本电脑,长时间对着这么有辐射的东西,对他的脑子来说伤害很大,他站起身的时候不得不扶着墙才能坚持走到自己的床边。
其实他本不必亲自去问的,自己的护工每天早晨都会帮自己看看帖子有谁回复了没有,有木有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可是自己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自己去确认看看,每天都这样。
时贤20岁到30岁,基本都是呆在医院里度过的,因为他奇怪的病,出了医院是无法自己生活的……
时贤从床头柜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和笔,翻开它,想要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记录点什么——
他借着窗外的光,写道。“好像离智雨…近了一步..可以看到他么…?我真的很..”
话还没有写完,时贤的眼睛就变得呆滞起来..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接下来很长的时间也没有动过。
看护室的门被打开,年轻一点的护工走进来,看到时贤叹了口气,“哎,又来了?”护工将时贤手中的笔跟本子抽走放在了桌边,再扶着时贤躺好,时贤乖乖地很听话,基本一动不动任人摆布。
时贤仰躺着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好像没有在思考一样,如同没有灵魂。
“睡吧…我看你睡着了,我再走。”护工自言自语地说,他知道时贤病发的时候听不到任何人说话。
但是小护工还是自顾自说着,这样也不会那么无聊了,他拿起时贤一直在写的笔记本看了起来——
他常常看这本笔记本,这样当时贤偶尔犯糊涂的时候,小护工会把时贤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当做故事一样讲给生病的时贤听。
他随意翻开本子的一页,读了起来。
“2003年,3月3日。
今天,是等待他的第三天,我买了今天所有班次的票,每来一辆列车,我就撕掉一张车票。等待他,一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我知道,他会等我,所以现在换做我等他,是这么的幸福。就算他不来,都是好的,因为我可以就这样撕掉这些车票,告诉自己,又可以再留下来一会儿了。盼望着,盼望着。
2003年,3月6日。
他今天还是没有来,不过没有关系。如果他没有来,我愿意等在车道口等上2年,不,等他20年,这样他一定就解气了吧,他是个小气的人。
2003年,3月8日。
当我坐上离开这座城市的列车,车轮摩擦过列车车道发出沉重的声音时,我感觉这颗心也被放在车道上,被无情地碾碎了。那是…多么相称的两个人,看的我眼睛好痛,头也好痛。好痛。他说他过的很好,交了新朋友,也有了喜欢的人。我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还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呢,竟然就这么离开两年。两年,太久了。足以抹掉我们之间所有故事了,对么?是这样吧。
他身边的那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太阳,给他怀抱,给他安慰,给他许多我给不了的——我就像是,太阳笼罩下的星星…他的眼里,看不到我了。遇见你就像是一场梦,现在醒了,却没有人教我重新睡过去的方法——
我好像睡过去,再回到梦里。梦里谁也没有,就我跟你。”
小护工合上本子,叹了口气。
小护工感慨,床上躺着的这个这么帅气的男人,怎么会得这样…奇怪的病呢?
小护工记得自己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上一个照顾时贤的护工曾经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你要照顾好这个男孩子阿。”
“我会的..”
“照着他写的本子,多给他念念他过去的事情,这是他最爱听的了——我每天都要念给他听的..”
“他的故事还要念给他听么?”
老护工点点头,“你不念,他会渐渐忘记的。”
“为什么?”小护工问。
老护工叹了口气说,这个孩子阿,十几岁的时候一意孤行来带医院,强行要给自己动手术,当时他的病成功率不过百分之20,那时候吃了很多苦,虽然病是治好了,可是不顾一切要求医生动手术的后果是…造成了很严重的大脑后遗症….
一种大脑萎缩掉的病症,一个时间静止的病人。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呢。小护工合上本子,将本子轻轻放好。
床上的人,时间静止了,那他现在这副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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