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会在意这个,七格格也不会。”
“七格格……”
“怡亲王府的七格格,太后想把她指给弘曕。”
消息确实了,罗难免有些神伤,但她不是个糊涂女子,立马打起精神,“二贝勒前阵子答应让我入门,可我知道自个儿什么身份,他娶格格也好,娶公主也好,我不会碍他事。我只是想让丫丫跟着他亲爹,大贝勒帮忙说句话吧,他听您的,求您了……”
说着说着,罗茵身子便要往下溜,肃浓忙上前扶住。“快别这样,我会劝他的。”
“当真?谢谢大贝勒,我就知道您是好人。”罗茵满心感激。
但肃浓随即又道,“我知道你想跟着他,但如果指婚是真的,我倒觉得,你不如留下来。”
罗茵脸色瞬间黯淡下来,肃浓忙解释道,“你知道满汉不能联姻吧?”
“恩。”
“满汉不得联姻,弘曕没名分给你,旗人姑娘的脾气又厉害,你在王府里,日子不会好过的。你不好过,丫丫又怎么会好?”这番话,肃浓出自肺腑。最后说到女儿,罗茵也有几分动容。
“难为大贝勒记得丫丫。”罗茵苦笑。
惦记丫丫,无非是物伤其类。但这番心事不必与罗茵细说,肃浓继续劝道,“他既买了这宅子,就是想将你安置别处。粤逆还在,一时半会也灭不了,他这个闽浙总督总归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守空房的,是京城里那位,相信我。”
这番说辞让罗茵心中纠结,最后道了谢,半喜半忧的走了。
此时是初夏,江南之地已经生出些暑气。肃浓送走罗茵后,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艳阳下的一池碧水,池水波澜不惊,他心中却没来由的烦躁。
这次北上,一定会回京,回京了就躲不过指婚,若论联姻,七格格是上佳人选。罗茵也不错,风尘中人反而知情知趣,男人总是需要知心红颜的。况且,留她在宁波,互不碍事,实在是完美的局面。
肃浓心中如此念叨,踱步到池边,脚下扑通一声,踢了颗石子下去,激起水面一阵阵的涟漪。
局势紧张,战事一触即发,弘曕这边只好匆忙成行。临走前,肃浓给裘田庄写了一封信,告知他这边的情况,也解释了自己随同北上的缘由。
罗茵听进了肃浓的话,愿意老实留在宁波。
弘曕简直喜不自禁。这次回京,带着一干兵马,身边又有爱人相随,称得上春风得意,衣锦故里。
“你倒高兴,当真有把握能打赢?”见弘曕一路上面无忧色,等晚上扎下营,肃浓便趁机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洋人的枪炮我也有,这还是在自家的地盘。”
“可你从未跟洋人交过手……”
“我留过洋,不用交手,也知道他们的底细。”
虽然弘曕一副胸有成竹,但肃浓还是免不了隐隐担心,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来,“你知道么?当初孟戚元在宁波一战,表面上是赢了,其实没占多少便宜,这还是趁着天时地利。所以我想,洋人的厉害之处,恐怕不止枪炮。”
“这是姓孟的跟你说的?”弘曕听完立即问道。
肃浓摇头,“不是,我当时人在宁波,是我自己打听的。”
“大哥,你怎么总是涨他人志气。”弘曕不快,走到门口遣散了侍卫,回来扑到肃浓身上,一阵乱啃。“我带兵有那么糟,连姓孟的都比不过?”
肃浓却不肯服软,照实答他,“地上你能打,未必你海上也能打。”
“海战有什么了不起,你看我在水上,不照样把粤匪打的稀里哗啦。”
“当初首战失利,倒是真有人哭的稀里哗啦……”
听了这样的揶揄,弘曕气急,口上争不过,便在床上讨回来。肃浓被折腾半宿,第二天便骑不成马,唯有坐车。无奈道路不平,车子颠簸,他坐在里面也并不舒坦。
“听说洋人会铺铁轨,在上面跑的车子又快又稳当,我们怎么不造一个?”外头弘曕骑马与车并行,肃浓便扒在窗口问他。
“你说火车啊,那玩意儿是好,可造起来太花钱,又没什么大用。”
听弘曕如此说,肃浓不由叹口气。“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
“大哥,你念什么呢?”听肃浓在车子里喃喃,弘曕少不得要问。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仗能不能打赢。”
周围都说肃浓是杞人忧天,所以消息传来时,大概也只有他一人不觉得意外。战报上说,北洋水师全军覆没,英法联军从天津登陆,正在与孟戚元带领的民团作战。
可是这么惨的败局,却是肃浓始料未及的。
“这姓孟的,误国殃民。”弘曕冷言道。
“孟戚元固然有错,但错也不全在他身上。”听他这么说,肃浓却忍不住开口为孟戚元鸣不平。
弘曕见他维护孟戚元,很是不快,“怎么着,他打败仗还有理了?”
说道孟戚元,弘曕就没好气。肃浓不想跟他纠缠,只好转了话题,“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别耽误了,要是洋人进了北京城,那就全完了。”
就在说话间,前面一骑飞奔而来,口中大呼“圣旨”。
肃浓下车,弘曕下马,同周围所有人一道跪地,听来人宣旨。原来太后觉得战局不利,想要借着避暑的名义南下避乱。他要弘曕改道济南,在那里迎他圣驾。
“这怎么行?”避开了宣旨的太监,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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