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恐惧,还有恶心的反胃感。
最终,我被带到一处平地,平地上盖着一排排矮矮的厂房,我被带入其中一间,当日本士兵离去后,我跪在地上,干呕了很久。
厂房里蹲坐着一群中国人,他们无一例外得跟我一般算是健壮,他们有的在哭泣有的已经睡着了,但大多数与我相同,皱着眉头静坐。
我身边有人发话,问:“他们究竟想拿我们怎么样?”
说罢,醒着的人都睁着一双明亮的黑眼珠子看着发话人,等待丝毫可靠的信息。
“或许是拿我们当苦力吧。”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日本士兵只要有劳动力的人,我仅能做出这种猜测。
说罢,整个厂房沸腾起来了,议论纷纷。
我无瑕参与,夜深,铁窗之外黑漆漆的夜空上悬着一轮明月,我望着它,幽幽地吐出几个字:滨野泽。
次日初晨,日本士兵甚至没有给我们一碗稀粥,便挑选几个人硬是拉了出去。
包括我在内。
我们被带到另一间外观无差别的厂房,只是内部有了隔间,他们安排我们排队蹲在地下。稍有异样的举动,明晃晃的刺刀便会送来。
隔间之间只有一扇小小的木门,大约每过十分钟,门便会打开,伸出一只戴手套的手,将五个中国人强行拉进去。
每每此时,队伍便会有小起伏的骚动。
人心惶惶,不知门的那一侧究竟是个怎样的情景。
不知多久,队伍慢慢减短,轮到我了。
原来,进门后还有好长一段的路要走。
我观察引路的人,发现他竟然是医生的穿着。
为什么是医生?
猛地,我脑内闪现一个骇人的想法,双脚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呼吸越加困难。
其实,感到气氛怪异的并非我一人,队伍里的其他中国人也很不安,汗水不断滑落。
“你们真是畜生!”
莫大的勇气,我停下步子,站在原地不肯挪步。
那医生显然也是日本人,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大家别去送死!”
我喊道,其余的中国人听闻,立马停步。
“他妈的王八蛋!”
其中一个中国人似乎被吓得够呛,连忙向反方向逃去,贴在木门上,不断敲。
“别!”
我大声惊呼,但已经迟了。
木门打开,下一秒,刺刀刺穿了了他的身体,日本士兵想杀鸡给猴看,不断蹂躏已经失去知觉的尸体。
进退维谷,我们还是依着日本人的想法行走,彻彻底底成为了砧板鱼。
我们进入一间实验室似的地方,洁白的墙壁,空气中也充斥着刺鼻的药味。
立马吸引我的,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那扇玻璃很大,与我们相隔的是好几个穿着大白褂的医生。
有人说,医生是可敬也同样是可怕的,他们可以是拯救生命的天使,也可以是摆弄人体的恶魔。
今日,我终于见识到什么是白衣qín_shòu,他们看待我们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个良好的实验品。
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竟然藏在这帮qín_shòu之中。
“嘭,嘭,嘭”
是不断敲打玻璃的声音,发现无法进入,又消失了。不多会,门被打开,出现一个气喘吁吁的人。
“梁槐!”
有人把持住我的双肩,不断摇晃我。
“梁槐!是你吗?!”
我摇头。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抚摸上我的脸庞,轻轻划着腮上的胡茬。
“不要说这些胡茬,即使你化作灰,我都认识你!”
我又摇头。
“你疯了吗?!”
那个人显得很愤怒。
第三章
我被带回到此前的厂房,一进门,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其他人呢?”
“跟你一起走的人呢?”
不断有人问我。
我摇头。
“喂!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有人推了我一把,一个趄趔,我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死了。”
我轻轻地说。
“什么?”
“他们死了!去当实验品了!小白鼠见过吧?畜生!”
我骂道,泪水流淌,湿了我的发。
那日中午,太阳火辣辣的,因为在铁质厂房呆着,更是闷热。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煎熬,不断抹汗。就在我有些昏眩的时候,滨野泽出现在我的面前。
滨野泽说:“梁槐,我有话对你说。”
三年之间,滨野泽与我相同,都老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时失去了以往的活跃,取代而之的是陌生的木讷。
我看着滨野泽的脸,恍惚间竟然失神,被滨野泽拉起,而后就乖乖地随他。
我被代入日式房间。
不知为何,房间很暗,我几乎看不清内部摆设。
关上门,滨野泽取下眼镜,在此之前,他的动作都很柔和。
但我想不到,之后,滨野泽二话不说,向我压来。
我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双唇上感到一个湿热的吻。
我毫无防备,有那么几秒,脑袋一片空白,滨野泽的舌头滑入口中,我才明了眼前的现实。
眼前忽然浮现曾经的滨野泽,带着发红的脸痴痴地说:“我心疼你……”
曾经的滨野泽依靠在我的肩上,无不深情地说:“跟我回日本吧。”
曾经的柔情,曾经的暧昧,何时变得如此露骨?
这简直就是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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