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房那边出来,顾怀袖就知道,这府里要出大事了。
可到底,自己能在这起了的风里,干点什么,却还是未知数。
青黛看着顾怀袖紧锁眉头的模样,有些心惊:“少奶奶,奴婢只觉得这事情巧合得离谱了……”
顾怀袖冷笑了一声:“哪儿有什么巧合?分明就是故意的。”
那冯姨娘平白无故到正室的面前晃什么晃?
大多的姨娘平日里都是绕着正室走的,姨娘算个什么东西?不外乎随时都能发卖出去的东西,算不得主子,顶多一个仆人。她们生下来的男女,才能算是府里半个主子,也跟奴仆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的张家,哪儿能以寻常道理来计?
张廷瓒身为家里的嫡长子,有年轻有为,往后继承家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张英已经开始雕琢张廷瓒。他在朝中的见识,人脉,处理事情的经验,事事都教着他,也把张廷瓒带着往官场上走。
甚至借着上一次吴氏那一笔糊涂账,把管家的权力挪到了大房这边来,就是一个很充分的表示了。
最怕的就是这府里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张英早早地就把一切的意思都给表示清楚了,往后要出什么事情,那就是下面人自找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为嫡长子的张廷瓒成亲娶妻这么多年,膝下竟然无子,他本人是身体康健,无病无灾,问题只能出在这妻子陈氏的身上。
原本也不是不能生养,可小产之后调养也没调养回来,自然是不能给老夫人那边信心了。
这个时候正室这边希望越来越渺茫,为了子嗣,也只能不断往张廷瓒那边塞人。
作为贤妻,还是几乎不能生养的正妻,陈氏也只能将苦往肚子里咽了。
那冯姨娘多半是已经有孕,不然不会这样大胆的过去。
只怕就是为了炫耀,也顺便将这一个消息告诸阖府上下。
大夫还没来,只怕来了之后又有好戏看。
顾怀袖直接回了屋,叫人探听着外面的消息,不过也顺便让人注意了一下长安的情况。
冯姨娘可能怀疑的消息,几乎是一瞬间就随着找大夫把脉的事情,传远了。
长安刚刚将账本拿回去跟王福顺家的对了,来跟老夫人吴氏这里说话,便见到外面丫鬟松香急急忙忙跑过来:“老夫人,大、大、大少奶奶那边让人给冯姨娘请大夫,多半是有喜了!”
原本吴氏是侧卧着的,一听这个消息,几乎是整个人都从榻上翻起来,吓坏了两边伺候的丫鬟。
长安也是手上一抖,端着的茶水都倒在了地上。
还好现在吴氏根本没心思注意她,而是两步走到那丫鬟的面前,面带着喜色:“可是真的?”
“大夫还没来,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但是冯姨娘已经干呕了起来,现在在大少奶奶的屋里呢。”
丫鬟跪在地上脆生生地回着。
府里这是喜事啊。
多少年没这样的好事了?
虽然只是个姨娘,可生下来若要是个男儿,那就是张廷瓒的长子,也就是吴氏的长孙。
还记得长安跟她说过了,陈氏生养怕是难了,身为正妻,只能从妾室的孩子里过继孩子来了。不过……到底不是正妻所出……
罢了罢了,现在顾不得那许多,有个孩子就是好事了。
张府沉寂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件喜庆事情了。
吴氏精气神瞬间就好了起来,也不去想那糟心的二儿子跟二儿媳妇一对,招呼着丫鬟们就往大房那边走。
长安怔然站在原地,手都被溅出来的茶水烫红了一块。
王福顺家的几乎是看着长安长大的,一向觉得长安乖巧懂事,今儿忽然看她变了颜色,以为是出了什么祸事,忙推了她一把:“长安?”
长安这才回过神来,她脸色有些奇异的苍白,呼吸也乱了几分。“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啊?你也是被刚刚牢老夫人给吓住了吧?哟,瞧瞧这手,竟然又烫着了……”她手背上有一块疤,不知用了多少祛疤的药膏也不见消下去,现在那茶水竟然又溅在了疤痕上,顿时红了一片。
王福顺家的吓得不轻,眼看着就要过去拿药膏,长安一把拽住她:“唉,妈妈别去了,咱们还是看看老夫人去,这一转眼都不见了人,还是赶紧跟上吧。”
“哎哟,瞧我这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我们快些追上去。”
两个人这才前后脚地离开了上房,去了东面大少奶奶的屋子。
大夫也刚好才到,屋里陈氏坐在上首位置,看着像是强撑着坐起来的。
冯姨娘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下放了个软垫,怕她凉着了。
吴氏进来,瞧见冯姨娘乖乖坐着,点了点头。
左右还是个妾,自己不能太抬举了她,不管怎么说,大儿媳还是正室,要给点面子。只是也不能抬举了大儿媳,免得往后阻挠她给卣臣屋里塞人。
“听说屋里有了喜事?”
吴氏走到了厅中。
丫鬟们将陈氏扶起来,给老夫人一拜,“给母亲请安……”
“瞧你这身子,赶紧坐下吧,没得一会儿老大又要心疼你。”吴氏讽刺地笑了一声。
她自己坐了方才陈氏坐着的上首位,丫鬟们于是扶着陈氏坐到了她左手下方的位置。
长安跟王福顺家的这才跟进来,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吴氏的身后,一左一右,跟往日没什么区别。
吴氏端了茶,瞧着冯姨娘,觉得冯姨娘有些富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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