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了,你都十五了,若是女子便该出嫁了,怎的还是这般小儿做派。”
“我父母高堂俱在,还有姐夫给我撑腰,我便是一辈子小儿做派也没什么不行的。”
陛下拿他没办法,只好应了。
马车开进公府前院,陛下背着人进了内院。
夫人听着信迎着出来,见儿子伏在陛下背上,吓了一跳,这是伤的重了?
国舅爷肩上的伤早已妥善处理,虽有些疼,也不是忍不得。
伏在陛下背上,入目就是陛下的耳朵,鬼使神差便上手摸了摸。
陛下身子一僵,语带警告:长生
国舅爷幼时曾患大病,陛下日日探望亲自喂药,给他取了小名,就叫长生,只盼他长命百岁。
国舅爷不以为意,笑嘻嘻说:陛下您耳根子那么软的吗,一摸就红了,人家说耳根子软的男人怕老婆,怎么不见您怕娘娘,还是私底下其实对她言听计从?
这话是贴着陛下耳朵说的,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尖,陛下耳朵红的要滴血。却拿他没办法。
夫人走进了才发现儿子好好的,还有闲心同陛下玩闹,而陛下竟也由着他。
将人送到陛下便回宫,行刺的事,虽他早有预料,还是要走个过场的。
夫人从小儿子院里回来屏退了下人同身边的嬷嬷交谈。
“你看如何?”
嬷嬷知道她在说什么,三爷十二岁上下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那是隐族男子都要经历的,或长或短,过了便好。
隐族,族内通婚,与外族人无法繁衍后代,几经战乱,族人越发稀少,不知何时,他们发现与外族的异性结合不能繁衍后嗣,但男子与外族男人结合可以留下孩子。
当时夫人便问了,三爷生母是女子,千真万确。大夫却说那多半这位姨娘的父亲是隐族人了,这倒是不清楚。
总之三爷身体特殊,可孕,这是无疑的了。
夫人这是见三爷与陛下亲近,动了心思了。
“依老奴看呐,还是先养好三爷身子要紧,其他的,可以从长计议。”
“你说的是。去请当年诊出三儿是隐族人的大夫来,给他调理身子。”
嬷嬷应下。
这便是要早做打算的意思了。
也是,陛下三十却无一儿半女,朝堂宗室都在逼他过继宗室子弟,他自然不愿,太医说陛下身体没问题,那就是后妃的问题了,于是太后一直在张罗给皇帝纳妃。
照理,这该是皇后的事,然而帝后大婚15年无所出,太后难免生了嫌隙。
既然陛下子嗣艰难,那不论是谁,只要有了孩子,母凭子贵是一定的,可惜家里没个待嫁的女儿。
陛下年纪到了,正是会疼人的时候,十六七的姑娘,正正合适。
姨娘亲自煎了药端来,见了儿子还得称“三爷”。
三爷虽养在夫人名下,又有大半时间在宫里度过,与姨娘关系却也不差。
他天生便懂得如何讨人喜欢,见了嫡母喊母亲,没有外人时边撒娇卖乖喊娘亲,见了姨娘规矩又亲热的喊姨娘,没人时却也偶尔喊娘。
两位嫡出的兄长大了,母亲也乐的有个小儿子卖乖,姨娘这就不用说了,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看的比性命还重。
喝完药还要撒个娇:“姨娘,苦。”
“姨娘知道你吃不得苦,带了蜜饯来呢。”
“姨娘,我还要。”
“有呢,慢慢吃……”说着却流了泪“你自小娇生惯养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苦,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要姨娘怎么活啊?”
“姨娘不哭,我这是救驾呢,陛下定然有赏……将来呢,儿定然为你整个诰命回来。”
“瓜儿慎言。”
瓜儿,姨娘私底下给他取的小名。
他不以为意,挥挥手:“母亲尊荣自有父亲和哥哥们去挣,儿胸无大志,也没想越过哥哥们,将来若能入朝为官给姨娘挣个诰命倒是不错的。”
公府荫蔽,他若要要科举可从院试开始,自然也可以如其他勋贵子弟领个闲差,挂个闲职。可他上头两位哥哥走的都是科举的路子,二人都是进士出生,二哥更是二甲传胪。他也想试试。
国舅爷伤还没好全,陛下圣旨到了,封侯。
国舅爷救驾有功,别管要不要他救吧----不少朝臣猜到陛下早有应对----样子还是要做的,谁都知道陛下定然是要行赏的,却没想到陛下竟要直接给爵位。现在的勋贵基本是开国时封的,再不然就是跟着历代帝王南征北战开疆拓土的能臣,基本是武将。
最后就是皇后母家了。
文臣封爵都是要等死后追封的,且子孙不可袭爵。
总而言之,封爵不易,如今却轻而易举的给了,朝臣自然有些意见。陛下难得任性,要封的又是自小养在宫里的国舅爷,朝臣也不是不理解,可理解归理解,拦还是要拦的,那可是国舅,历朝外戚干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陛下深谙与朝臣们打交道的方式,一开始说要封公爵,世袭罔替,然后步步退让到侯爵,三代后降爵而袭。
因是救驾有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国舅爷愣是封了武安候,赐了侯府。
从此三爷变侯爷,只等将来行了冠礼成了亲就入住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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