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这几天因为皇孙们要给皇帝贺寿而停了几天的课,林沫乐得清闲,同陈也俊凑一起,把卢康那几年的账目又拿出来核对了一番,若是别人瞧见了,肯定要骂一句有病,人都死了,还来计较他的罪过也没什么意义。但林沫却道:那些银两又不是他的,怎么死了就没了?便是现在,若是能找出来也是好的。说白了,在他眼里,这笔灾银已经不独是那巨大的数目了,那是他父伯们的十几条人命,陈也俊也心有不忍:大人心系百姓,只是又何苦与陛下近臣站在对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林沫实在不应该因为一点猜测还是源于北静王随口说的两句话就要彻查皇帝的近臣。
林沫笑了起来:查到谁头上去我都不会躲。
陈也俊难得地收起他惯有的宽厚笑容,郑重道:大人,我会尽我所能
怀明,林沫打断他,照顾好你自己,勤奋做事,你有大好前程。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陈也俊若非父亲去得早,估计也是个纨绔了,是以见了林沫这样的,真的只能叹完了又叹了。
林沫交代完了陈也俊,回家里处理家事,静娴道:公公的田庄铺子,按老爷说的,都留给公主,我的意思,也不必等公主出嫁,我前几天想着,公主在宫里,就如这次给皇上贺寿,送的贺礼都得随着景柔、景乐公主的来,虽然不及老爷这些做臣子的厚实,但只怕要更新奇更体贴一些。她既有花销,不若早些将田庄安排给她,可以请王嬷嬷出宫替她收账,老爷再派人帮衬着嬷嬷就是了。皇后等在外面也都有田庄,亦是请自己最亲近的嬷嬷去收的,故而有此一说。
林沫道:还是太惹眼了一些。她不好和景柔公主比的,你你去皇后那里略提一提就是了。
静娴应下来,又道:景珞哥哥来了信,大长公主已经启程了。
兴许能喝到修航的定亲酒。林沫笑道。
静娴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又道:秦王妃邀请了几个人过府说话,说是身子渐重,又不敢长睡,在家里无事,闲得慌。
去就是了,莫带药材吃食。林沫吩咐了一声。
静娴道:大长公主就要到了呢。吕王妃不是这么直白、尖酸的人。论起气度来,就静娴看着,只怕比她的王爷夫君还要厉害些。起码吕王妃是做不出来由着幼弟刺杀朝廷命官这样的蠢事来。
林沫道:好似别人送吃的穿的来,咱们也当真用过似的。她觉得咱们避讳,就让她觉得去。横竖我本来就是避讳的。又说,澈儿有信来,我手抄了一份,你拿去,若是公主问起来,说给她听也行。
林澈和静娴虽是叔嫂,还有几岁差异,到底男女有别,林沫自然是捡静娴黛玉能读的誊写了一份,余下的,说舅舅练兵布阵等一如往昔,不过脸色极为不好,瞧着像是彻夜难眠的,他又讳疾忌医,林澈无法,写了信回来,求林沫回封信劝劝白时越:打小大哥就时常跟着舅舅,颇是亲密,舅舅也待大哥极为不同,你是有官有爵的人,能跟舅舅说上几句。这样的话,怎么都不能给静娴同黛玉瞧见了。
甚至对林澈,他也不能交代清楚,白时越现下这个模样,并不是因为当了主帅紧张他连明儿个能不能活命都不知道的那几天都没紧张过,而是因为他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
林沫见过白时越和席贺一块儿搭伙过日子的景象。那会儿正是他和水溶心意相通如胶似漆的时候,又在边关,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在一块儿,但仍旧觉得小舅舅和席贺有些碍眼。兴许是因为那些为了一个男子跪了三天祠堂不吃不喝,被白骞打断了腿之类的传闻太远了,他回忆起来,只记得舅舅一句话才开了个头,席贺就明白他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他也只能悄悄地写了一封信给白时越,也不多说,只暗示了席家叛乱乃是瞒着席贺的,他一无所知,到死都走得干净磊落。
小舅舅是林沫幼时见过的第一个伟丈夫,无论是相貌武学还是性子,都高大得像一个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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