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你不去记得失去爹爹的悲痛罢,转而问:水已喝了,可要起夜吗?
桐花想了想,回:一时还不想。
林晚风接过水碗搁在桌上,看着小姑娘重新钻回被子里头,大眼睛朝他眨呀眨的。好半天过去了,他哭笑不得,只好出声道:乖,快睡,睡一觉起来,明天你娘就来接你回家了。他不怎么哄人,即便这么说,语气也是淡淡的。
那眼睛又眨了两下,忽然说:桐花想爹了。声音轻轻的,甜丝丝里却染上了天真的苦意,叫人心头一皱。林晚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哄慰,这时便又听小姑娘说:虽然爹爹打呼噜像打雷,桐花还是想爹抱着桐花睡。眼睛大眼泪也落得快似的,忽然晶莹两颗就挂到腮边,让人不知该如何怜惜才不为过。
他心原本提着,捉紧的慌,这么一来浮躁略去,心也微微沉了沉,叹口气将桐花隔着被子抱到怀里,手指抹了那至纯的稚子之泪,轻轻拍着她背心道:安心睡吧,睡着了,梦里会有爹爹。声音放柔了,像一首安抚的童谣。
真的么?
嗯。他肯定地回答。
于是小姑娘终于闭上眼安心睡去,眼角犹有泪痕,好不可怜。
油灯晃了晃,爆出一个灯花,林晚风不自觉将眼神挪过去瞄了一眼,原来不过是爆个灯花,那一瞬居然火苗皱缩至几乎全暗,再等亮起时,眼前已站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好的戏份,出来个桐花,又抢去一半?
面对满脸阴影的将军质问,亲妈默默扭过头去。
☆、三六,再别
林晚风被某人锻炼出了胆量,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看见的正是白羡垂下手臂那一幕。林晚风看了眼怀里依旧恍如熟睡的桐花,不禁抬头问: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白羡站在那,乖乖举起手指比划了一个类似点穴的动作,见他瞪大眼,也只是眼睛瞧着他,一脸被逼着认错时的无辜,略抿了抿唇:四五个时辰。会自己醒的。言下之意,这回小姑娘到早上才醒得过来。
且,中途也不会再听到什么声音。
当然这是林晚风自己想的,他实在怀疑那时对方那无辜有几分可信。兵不厌诈,更何况将?
他把白羡领回自己房里,后者被他捉着手腕亦步亦趋地跟着。关上门扉,然后从衣橱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匣子,打开后,只见里面装了一个灰绿色的小香囊,柄上打的是如意扣还有同心结,当然他并不指望得到的那人理解一个结扣的名称和含义,那不重要香囊的花色是灰底加苍青松枝,底下缀有同色碧绿的流苏相配,整个大小只有半个手掌长,小巧玲珑,别致的很:这个,香味不过是些很淡的薄荷之类,只是里面有我求的平安符。你随便塞在哪里都行,好叫我安心罢了。说罢塞进对方手里。
白羡呆呆盯着手掌里的东西看了半晌,最后慢慢捏紧,之后没有先兆,抬手抱住他。
手里的灯被撞得晃了一下,背面壁上的两个人影模模糊糊,融成了一团。
就不能脱了这身铁衣吗?又重又硌,不嫌累?半晌,只听拳头梆梆敲了两记,也不知是敲在肩膀抑或胸膛,却把自己敲痛,嘶了一声。
诶,晚风,不在这里,要在背后解。
之后一边被人解着,一边带着好笑轻声辩驳,这不过是从权穿的普通军服,真要上阵穿的,怕不把这地踩个坑
这一夜似极长又似极短。
半夜他似睡非睡,睁眼瞧见白羡正目光灼灼瞧着他,打量脸庞距离仿似很近,手里擒着那把他用来剪线头的小剪刀,小心地自他发梢剪了一小撮发丝,合着对方自己的一小撮,束起来塞进了他睡前送的小香囊,收进怀里。见他发现了一切似的,脸微微一红,咬了咬唇,却还是凑过来亲了他一口,随后便穿起衣服来。
林晚风半梦半醒的,心道怎么穿着这身铁衣居然也没什么声响,正在奇怪,见人最后戴上头盔拔腿要走,忍不住伸手拉了一把。白羡接住他的手握紧,身子半坐在床沿,脸转过来瞧他,不知怎么,明明没有光亮,他却将对方神情看得清清楚楚。白羡说:晚风,我这便走了。也不知能否再见。顿了顿,还是把话说完了,邬大夫挺好。桐花娘,也挺好。
这是什么意思?和邬梅桐花娘有什么关系?林晚风听完疑惑半晌,回过神来时身边忽然就没了人。一惊,这回真的清醒过来,恰是丑时鸡鸣。虽说是鸡鸣,周围的鸡大约还要晚半个时辰再叫的。
而身边,无论是用摸的还是看的,真的都没有人。就在他差点以为从昨晚起,真就是大梦一场,他兀自将一个梦在心中编圆,其实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呆愣良久,手撑枕边欲起,却一下子没能起来,撞回枕头上,那一时却高兴得只想蹦起来,昨晚的事在脑海里全都清晰起来
白羡这家伙,等他稀里哗啦好容易解掉那身铁衣,想来是身子骨一轻,居然弯腰,一手探膝弯一手托肩头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抱了也就抱了,问题是这种抱法,简直太匪夷所思!他一时震惊地愣了。
也估计只有白羡这样的,才能把他像个小姑娘似的轻巧抱起罢。被放到床榻上的时候,他犹愣愣地这么想,并且罕见地有些羞赧
而白羡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他。
桌上的灯油已经燃尽了,该再添了。
林晚风揉揉后腰慢慢坐起来,靠在床栏边拨弄灯芯。外头天将曙,只能隐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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