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华江羽,这位唐忱。那条鱼我们已经见过了,能去看看令郎吗?”华江羽手执白扇,直截了当地问道。
☆、月下鱼
吴应回答得特别快,立马就带着二人走出正厅。看样子是真着急儿子的性命。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能很清楚地看到那个池塘。华江羽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笑着离开。
“到了。”吴老爷打开门,苦涩的中药味扑鼻而来。里面一个丫鬟正给吴少爷喂药。吴府连一个丫鬟都长得这么漂亮……华江羽想着,不由得打量她:标准垂挂髻,水红色襦裙。修长的手指端着木碗,右手则扶着吴少爷。
丫鬟见有人进来,放下木碗,将吴少爷轻轻放回床上,作揖:“老爷。”
吴老爷点点头,对二人介绍道:“这便是犬子,吴芫。这是丫鬟匿馥。”
匿馥始终低着头。
“他还没醒,怎么喂药?”华江羽笑眯眯上前一步问道。
“回公子,吴少爷虽陷入昏迷,但仍保留了吞咽的能力。”匿馥将头埋得更低了,似乎在无声抱怨华江羽离她太近。唐忱实在看不下去,把华江羽扯了回来。
“你先下去吧。”吴老爷挥挥手,匿馥略一欠身,出了房门。吴老爷又对华江羽道:“公子,您觉得应该如何是好?”
华江羽想了会儿,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吴少爷,答道:“我先看看那条白鱼什么时候出现。”
唐忱淡淡看着华江羽离开的背影,转过眼神又开始观察吴芫。
因为长久的睡眠,吴芫的眼睛已有些轻微的下凹,两边颧骨突出,身形瘦削,倒不像位少爷,而是一名乞丐。说到乞丐,连林希正都没他瘦。
吴应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昏迷多久了?”唐忱突然问。
“七天了。七天前的早晨发现他没起来,丫鬟怎么都喊不醒,医生只是说染了风寒,病情严重,可药都喝了两天,仍不见他醒来,这难道不是妖怪作祟吗?”提起这个,吴老爷就是说不完的无辜,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也让唐忱了解了情况。
“下人们说看不到那条白鱼,不是更奇怪了吗”
明明是紧接着那个叫匿馥的丫鬟出来的,打开门却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华江羽微一皱眉,用白扇敲敲手心,踱步向池塘。
清澈见底的池水,与刚才并无不同,但刚刚还游得欢快的白鱼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仿佛之前的都是幻象。
“听得到我们的对话么?”华江羽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唐忱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冒出,华江羽差点直接摔进水里。
“你没事不要吓人啊!”华江羽拍着胸脯转身,唐忱一身玄黑,仍是面无表情。
“唉,看来我们的对话被听见了,现在人家也不待见我们了。”华江羽叹气,跳回走廊,“看来得耗些时间逼它出来了,先去找吴老爷要两间客房吧。”
深夜,一轮圆月高悬天空,青衣男人披散着长发,坐在池塘边,看着波光泛滥的水面,不知在说些什么。
华江羽蹑手蹑脚地溜出门,确认隔壁的唐忱没有动静后,一路小心翼翼来到走廊。
借着廊柱的掩护,华江羽瞥见了之前那幕。
华江羽将脖子稍稍伸长,想看清长发下的面容。看着看着,顿觉背后一阵凉意。华江羽敏感地一转身,谁知还是快不过男人,后脖颈吃痛,软软倒了下去。
柏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细长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柏仄妖邪地笑了笑。
“在夜晚穿着白袍,是有多蠢才会认为不会被发现?”
刚想蹲下去仔细观察一下华江羽,一颗石子便直直飞了过来。柏仄迅速抽出华江羽袖中的扇子,展开。石子被弹开了。
“他是我的。”不远处一棵树上,匿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柏仄,你可别想打什么主意。”
“啧啧啧,”柏仄摇头,“我只是帮你看看他死没有,不必这么激动。”
“……柏仄,你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
“不是吗”
匿馥抛了抛手中剩余的几颗石子,突然眼神一凝,又是一颗向柏仄飞去。
柏仄随意用扇子一挡,刚刚还有着巨大冲击力的石头瞬间如变成了棉花,软绵绵打在扇面,一点痕迹不留。
“不打了,惊醒其他人可不好。”柏仄冲她摆摆手,后者冷哼一声,将石头向后随意一抛,跳下了树。
“白幽都不出来了……”匿馥刚弯下腰查看水池,身旁传来长剑出鞘的声音,迅速抬头,却发现拿剑的不是柏仄,而是面对着柏仄,悄无声息出现的唐忱!
“他穿着白衣显眼,我”唐忱站在华江羽旁边,手中的剑直指柏仄喉结。
“原来你那时候就在了啊,还真是厉害,居然没让我发现。”柏仄全无被威胁的恐惧,反而笑得越发令唐忱不爽。
“哇哦……我居然也没有发现哎……黑衣服果然厉害……”匿馥在柏仄身后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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