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那种自信从那张照片始就逐渐崩塌瓦解,他开始发现他并不了解这个每日同床共枕的爱人,他不了解他的过去,不了解他的心思,他心中本来已经足够恼恨,此时被康澤一口戳穿,他忽然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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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澤气定神闲地看着他,掐着他的七寸,招招往祁思明的心口上戳,“我们也别打没意义的口水仗,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也问问你自己——凌言和你在一起都告诉过你什么?他告诉过你我和他真正的渊源吗?告诉过你他为什么和他养父一直不咸不淡吗?他告诉过你他在精神疗愈中心经历过什么吗?……唔,我猜,他是不是都没有告诉过你,他现在还需要吃药啊?”
康澤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酒,盛气凌人,“这样吧,你也别觉得我大话,你知道小妖有录像功能吗?巧了,它在我家的时候我拷贝了一份全的,要不要我给你补补课,放给你这个前任丈夫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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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大厅里,凌言话音一落,所有的炮火一时间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在反管委会万马齐喑的那几年,他们是亲眼见过凌言兢兢业业地奔走的,如今大势已成,他们无数人都以为凌言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他们以为他们都是期待ut迎来新纪元的,以为真正的草案应该是严格限制几位董事的权利,而不是给大董事贪腐和控制民众的可乘之机。少数党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投票期间,凌言居高临下地站在主席台上,当众撕下了他的伪装。
千夫所指中凌言冷静得可怕,只擎着微笑,问如今草案已得到内阁和首相支持,大家可以进入投票环节了吗?
他是知道这些人,张牙舞爪如猫,其实并不敢真的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
可是那天投票大厅的闹剧却没能到此为止,临到投票关头,雷诺当场起立,示意党内人士退会。
变数频生里,凌言眉峰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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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又痛又快地叹了一句,心想原来曾经牢靠的战友,如今也要倒戈相向了。
因为熟悉,雷诺很清楚自己已经在党内收买了足够多的人头,一旦开始投票,这份草案就一定会通过,但是如今雷诺作为领袖一旦宣布退会,投票人数不足,草案便可以一拖再拖,不予通过。
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彼此,他看他眼含痛心,他看他面露悲悯。
反对党因为康澤的嘱咐坐在座位上,时而看凌言时而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出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么荒诞的一幕,为了一条草案签署,国会乱成一团,一时间竟敌友难分。
谁都以为凌言要无计可施了。
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底下站着的全是与他离心离德的同僚。
谁知四面楚歌声中,他仍然威严而优美的站在台上,看着犹犹豫豫、鱼贯而出的同僚,一字一句道,他说大家可以退会,但是一旦场内人数不足,他可以当厅投票决定是否把未与会者请回投票厅,只要有半数以上同意,十分钟内,现在所有走着出去的人,国会警察都会架着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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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倾轧中,他无所不用其极。他是真的是拼了,再顾不得自己的名声了。
手腕和城府,威逼和利诱,他用了难以想象的强权,做了完全的准备,不折手段地按着整个国会的头,让他们把这项草案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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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言有条不紊地弹压国会的时候,康澤的主席办公室形势已然失控。
那天康澤和祁思明这俩人好像不打一架,都对不起锁上的那道门了,他们在彼此身上一记一记下着拳头,祁思明猛地一个躬身,抱住康澤的腰,调转方向就直抵着他狠狠装上书架!紧接着,主席办公室里轰然一声巨响,一排排一列列的摆设跟着一起倒下来,摔得粉碎!
康澤精于锻炼的体魄并不畏祁思明,有血从彼此的脸上流出来,办公室全息的屏幕里也是铺天盖地的血,祁思明被逼到了极处,嘶吼着让康澤关上,康澤却冷笑一声,“这你就不敢看了?!”
祁思明认得那场景,认得那浑身浴血的人,真人成像的里他看得到十六岁的凌言在疼痛地翻滚,看得到他止也止不住不住血淌了出来,有那么一刻,他根本认不出那猩红猩红一片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想救救他。
他想救救他。
他痛苦地咆哮,提起一拳就要砸在康澤脸上,康澤却大喝一声,抡起手边的铁铸摆件直接砸上祁思明的头,剧痛让两个人都避退了一秒,随后又在一片狼藉中起身,祁思明抹了一把盖住视线的血,撸起袖子,眼瞅着办公桌后面的一件趁手的长条金属器具,就一步上前撑着办公桌,飞身越过办公桌,康澤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左手一格一挡,大喊一声把祁思明全身带得一拧,把人狠狠甩上墙壁,砸上那个全息影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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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彩康澤嘘嘘喘气,怒极恨极地大喝一声,“关什么?!你不是想知道吗?!”
“他十六岁的时候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失血失到差一点就死了!发都发生了,你还不敢看吗?——他是文惠的儿子,他是文惠的儿子啊!当初我把他从疗愈中心救出来,你知道我是多么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吗?你知道我们做了多大的努力为了他能活下去吗?他的父亲、母亲、外祖父,他们的一生都献给了这个国家,献给了这个国家的人民,但是你知道当年就是这群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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