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觉得这评价委实过了,可是又不便马上改口,只好胡乱应上一声敷衍过去,
赵七何等的心明眼亮,怎会看不出川泽对明不戒其实是心存佩服的。以他的为人心性,若是明不戒真如他所说那般无能,就算是自己求他出手相助,他也绝不会答应,
两人对坐了片刻,赵七发现川泽有些心不在焉。自从那日与白水兼人交手之後川泽就常常这样,难道还在介怀那件事?说来也实在奇怪,平日里川泽说起白水兼人都是恨得咬牙切齿,怎麽真的如愿胜了他之後反而郁郁寡欢?
但是这些话赵七并未问出口。因为他在为川泽的事操心之前,还得先考虑考虑如何避开明不戒的眼线。见到如此的落魄的他,明不戒也许会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吧……
(十二上)弱攻强受+生子
夜已深,一枕江风彻夜呼啸,明少卿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仍是无法深眠。他自小生在北方,一时半会根本无法适应船上的生活,大夫的药也不见得多有效,晕眩和恶心的感觉一点没少,加上他这些日子以来身体受损严重,比寻常人都要虚弱上一些,稍微有些不适都捱不过去,
好不容易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明少卿在床沿摸索了半天才站直身体,想走到桌边去喝口水润润喉,可没走出去两步就觉得全身酸软,腹中的孩子也似乎被他的动作惊醒,不安份地动了一下。但就是这小小的一下也让此刻的明少卿有些吃不住。他扶住腰想再往前走几步也是勉强,心里越是急,那孩子就越不安分,踢打得更用力。明少卿实在强撑不住,脚下一软几乎就要摔到地上,这时他身後的窗子突然被人撞开,飞蹿进来的人影从後面稳稳地接住他。明少卿一看来人是陆季,不由又惊又喜,“你怎麽……”
陆季也不多言,就著抱住明少卿的姿势将人搂紧在怀中,力气大得让人挣扎不得。明少卿刚要开口训斥,却听见抱住他的人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道,“少卿,是我,是我啊……”
耳边熟悉的声音是在他梦里百转千回如梦魇一样的存在。每每要忘记时,它便如魔音一般提醒自己思念起曾经爱过的一个人,
昏暗的灯光穿透纱窗,人影模糊地在走廊上来回穿梭,像是他儿时看过的皮影,一切的喧哗和高潮都被阻绝在身外,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波澜。他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自己现在所依靠的那个人,就是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然後消失的那个人,
他轻轻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又觉得虚幻得不可思议。他怎会出现在这里?他抱著的,不是陆季麽……
“沐晟……”
沐晟,沐晟……
贴近胸口的地方,他能感觉到对方喘息时细微的起伏,连呼吸的声音都和记忆中一般相似。可是明少卿终究不敢抬起头去看清面前的人。他怕,怕自己这麽一看,梦就碎了,不复存在。
“少卿,抬起头看看我,是我啊,我是沐晟啊。”
惶惑的刹那,抱住他的人已经勾起他的下颚,黯淡的月色被天边的云遮去了一半,他的面孔藏在阴影中,但是那双眼眉,脸部的轮廓,连他带著笑的唇角都是如此熟识。明少卿睁大了眼睛,犹如受惊一样。
在他眼前的,确实是和陆季一样打扮的人,可是他的脸是属於沐晟的。是那个无论在轮回里走过多少遍都不会忘记的面孔。缓过神来的明少卿手臂刚刚一动就又被沐晟抱得更紧。虽然是令人窒息一样的拥抱,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
那些多日积压下的恐惧和不安都因著这个拥抱而无声散去。他们两个人就在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船上,甘於沈溺在彼此毫无保留的温柔中,
他突然间发现什麽恩怨,什麽顾虑,什麽情仇纠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还有什麽比抱住他的这个人更加真实的?还有什麽比与他在一起更加重要的?
自己所逃避的,到底是他,还是自己的真心?
“为什麽会是你,为什麽……”
“你忘了吗,大夫来船上的时候带来了一个随从,那个随从就是我。大夫略懂一些易容之术,我与陆季将衣服交换之後,他已经被大夫带下船去。而我,也终於可以留在你身边了。”
“你,你简直是……”
“胡闹麽?”
沐晟说著,握住明少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那麽一直强撑著不肯把孩子的事情说出来的你不是胡闹麽?你还要我担心到什麽时候,就这麽想看我追悔莫及的样子麽?”
提起孩子事情的沐晟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怒气,这几日的分分合合已经磨去了他所有的脾气,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将安然无恙的明少卿纳入自己怀中,这已经足够让他满足了,
那些责备怪罪的话,他如何还说得出口?如果说自己还要怨恨明少卿隐瞒了那麽多,那麽当初执意离开他,让他独自一人承受受孕之苦的自己,又该受如何的责难呢?
“孩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到底是没能瞒过去。明少卿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已无力再编排谎言隐瞒下去。这个孩子险些失去性命,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在乎沐晟如何看待自己,他唯一想要的,是有人来帮他保住孩子……
“恩,都知道了。起初还不能相信,可是现在看到了,也摸到了,如何还能不信?”他淡淡一笑,将手掌小心翼翼地按在明少卿的小腹上。除去了厚实的冬衣,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隆起来,他隔著衣衫似乎都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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