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或者是一刀之刑,或者是一条白绫,或者是……”当时自己说到这里,扬了杨手中金樽,续道:“一杯毒酒。”
那些话,他的四弟,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听到。
那时,登宵说:“怪就怪她没有势力。没有势力,只好——任人欺凌。”
小小的人儿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如点漆一般的眼睛,静静的看著他。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
登宵看著小指上的戒指,想起那个一直沉默著守在後宫的女人,和她逐渐被灰尘沾染的容颜。本本分分,安安静静,却等不回曾经的宠爱。那几乎成了登宵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母亲。一个母亲,便撑起了一片晴空。无关对错,登宵曾毁了连城的天空。
这两年的仇恨,放得如此容易。小琉不知道原因,登宵却自己明白。无论怎样的岁月荏苒,心底的歉意却依然残存。既然一报已经还了一报,那麽不如,让往事散入风中,化为飞灰,烟消云散。
谁能料到,心上,波澜又起?
以往的仇恨,连城放下了,他也跟著放下。可这情,连城若是放下,他怕是依然耿耿於怀。
登宵住在原来的小院里,日日夜夜,对一面他亲手画的屏风。只觉他每字每句,音容相貌,点点滴滴,如在眼前。
萦绕心间,排遣不去。
登宵叹了口气,伸手抖开床榻上叠得整整齐齐一套喜服,强迫自己不再乱想。
成亲之日,便是今朝。
一件一件穿好大红的吉服,袖口和领口都滚了一圈金边,宽袍广袖,缓带金边,只觉得有些微微不适应。小琉帮登宵把耳上的头发束成一个髻,戴了金翅冠,俊郎的容颜在一身的鲜红绸衣下显得有些苍白。
小琉仔细审视了一番,见没有什麽不妥帖的,采轻轻拍了一下登宵的背,说:“三爷,好了,可以动身了。”
登宵微微颔首,转身出了小院。小琉没有跟过来,只是远远的看著登宵的背影,登宵走得很快,那一人一院像是被他遗弃在身後。
出了宫门,骑上那匹大宛马,锁喇高亢的吹了起来,嫁妆摇摇晃晃的抬了起来,喜轿悠悠的晃了起来,八抬的轿子,极尽奢华,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声势浩大。京城两旁街道上都是围观的人群,压低了声音的议论,都是掩不住的兴奋和喜庆。毕竟此时他战功显赫一如从前,那些纭纭黔首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想他的复活,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在了他的那一场扭转乾坤、一战歼敌的传说上。
到了郊外的别庄,待得轿子停稳了。他下了马,掀开轿帘,伸出一只手,让那新娘的手搭在上面,微微低下了身子,将新娘扶进了门。
喜堂上,张灯结彩,连城就坐在主人位上,身後一副巨大的“喜”字,连城微微低了头,抿著茶,有些看不清表情,於是登宵努力的看著,几乎忘了挽著他手的女人。
圣上亲临主婚——这是怎样的荣耀?数不清的宾客逐渐的喜堂外的中院中摆满了的桌椅上落座,各种珍奇的合理络绎不绝的送了过来。待得身边人都静了下来,听得报吉的人一声喊:“一——拜——天地——”
登宵懵懵懂懂的从连城的脸上移开,僵硬的将身子转向中院,对著那苍茫天空与九州大地鞠了下去,身边的新娘也是一鞠。
那人又喊:“二——拜——高堂——”
此时高堂已逝,两人就将身子转了回去,登宵看著连城的方向,连城还在玩弄著手中的茶盅,并没有看他们,登宵心中一痛,摇晃著拜了下去。
便在此时,登宵眼中突然瞄到新娘袖中银光一闪,潜意识的侧身一避,只见新娘喜帕未掀起,而手中银剑耀眼,将登宵肩上划开一道深深伤口,登宵这匆忙之下的一躲,让他跌倒在地上,心中飞快的闪过念头,决心拼死接她一剑再做计量。
电光火石间,众宾客没料得到新娘身藏利器,哪里反应的过来,眼看著这一剑挥下,离得最近的连城扑了过来,将那新娘推了开去,新娘在推开的一瞬,将剑狠狠刺向连城,眨眼间便是穿胸而过。
此时反应过来的宾客赶紧抢上几步,七手八脚的制住那新娘。这女子武艺平平,不过是胜在出其不意。登宵目瞪口呆的抱著替他挡了一剑的连城,一句话也说不过来,只是紧紧抱著连城,脸色苍白著,颤抖不已。
连城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痛,疼的满脸的汗,豆大的汗珠流过眼睫,刺痛的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连城扯住登宵衣襟,勉强的开口:“这下……你还会结婚吗?”
“辽国居然敢毁约,我……我自然当带兵铲平,哪还会……还是结什麽婚!你……你可知道你在干什麽蠢事!”
连城有些无力的接道:“我猜是那个什麽……什麽公主自己不愿意嫁,玩什麽小孩子脾气……辽国,他们不敢的。这也……也不是什麽蠢事。”连城顿了一下,有些艰难的抬头看著登宵,挤出一个笑容,说:“你忘了,我喜欢你啊。”
登宵只觉得眼角一湿,然後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流得脸上湿成一片,心中此时此刻,对连城的爱意哪还有半点犹豫,什麽纲常礼教什麽宁折不弯什麽尊严廉耻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眼里慢慢的只有一个连城。当时就开口道:“我也喜欢……”
这时,连城勉强的把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捂在登宵的嘴上,艰难的笑著,说:“我……我想稍微,稍微睡一会。等我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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