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薛鹏期期艾艾地问:“我们是不是给大陆那边去电请求指导?”
“你想找死啊?”王永兴啪拍在他的头上:“让大陆出面,挑起全面战争?”
薛鹏讪讪笑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冒险。”
“干他娘的,富贵险中求!”江宁止不住内心的兴奋,在那里摩拳擦掌。
上午,兰芳通过决议,这片海滩已经命名为中华海滩。
下午的中华海滩,肃穆宁静。一群群荷枪实弹的军人,踏上了这里。
牺牲的士兵,早就被收殓了。要不然,遗体在这里,几个小时就会腐烂。至于印尼猴子的尸体,被预备役的士兵们收到一起,泼上汽油全部烧掉。当然,大家听取了巫山的意见,没有在海滩上,送到附近一个山谷里。包括军舰上的尸体,全部都处理掉了。
今天下午,天气比较阴。看上去,又不像下雨的样子。太阳一会儿要出来,被乌云一遮,又悄悄躲了进去。空气中本身湿度就很大,这时候,好像都能滴出水来。
张承忠家主,穿着黑色的龙服,手里拿着祭文。祭文是用骈文写的,晦涩难懂。
只见老人满脸悲恸,抑扬顿挫念了起来。
丙辰年己亥月丁丑日,吾等葬兰芳英烈于兹,而奠以文曰:
君等齐狄华,一夷夏。即同袍而何择?又偕行以无差。同择裳而胜轻暖,我本布衣将相;共餐飧而轻肥甘,公等真草野英雄。
月满而亏,水盈则溢。恶斗将至,鏖战初临。病而不瘳,未堪陈师掬旅;疾而未瘥,难胜秣马厉兵。蝼鼠益于爪牙,虎狐困于缧绁。空有挽澜之心,实无回天之力。进也千里,金牌难追;退也千里,令箭不遏。土著难再,谌为吾恨;北非匪奇,实非我过。
婞直耿介,叱咤履丝曳缟;疏脱率真,睥睨策肥乘坚。车乘者多忿怼,肉食者皆怨望。信而见疑,空握瑜而诧傺;忠而被谤,枉怀瑾而怊怅。赤舌烧城,阊阖惑于谗谄;三人成虎,帝阍蔽于傒诟。长抱怨而甫就,久怀忿而遄发。鸿鹄死于林野,燕雀巢于庙堂。鲲鹏高远,曷折翅于鸠雀?叔兰必芳,竟夭臭于莸施!
凤歌空笑,罴梦难寻。令出盛怒,犹报狼穴之仇;唁非本心,可记燕台之意?兔未死而狗先烹,鸟不尽而弓已藏。吕尚逐齐,应悔寒江独钓;韩信枭首,始恨冷月同归。
生而盛誉,死有哀荣。嫠妇泣而稚子哭,孰非家破?残将悲而弱兵哀,是为国殇。幡幢抢地,鸟兽惊而止步;旌旗遮天,日月蔽而忘躔。
烟云叆叇,其霁何时?雾霭氤氲,斯晴有期?哀损骨立,惟哀吟以代泣;悲断魂销,抚长歌而当哭。
月有圆缺,天有不测,呜呼哀哉,华人之殇!
呜呼哀哉,痛我猛士,命陨海滩。勇者也夫,天造地设,其亦有悲,其亦有乐;勇者也夫,精聚气塞,其亦有离,其亦有合。逢此蛮夷,遭此横祸!
呜呼哀哉,痛我猛士,飞魂散魄。不知生欢,不知死乐,为我兰芳,鞠躬尽瘁!
呜呼哀哉,痛我猛士,痛哭则个。葬汝于兹,夏凉冬热,祭汝于兹,日日祭拜。魂兮魂兮,归往永乐!
呜呼哀哉,尚飨。
反正巫山等人,都没听懂几句。看到张老头的腰弓了下去,全场几万人集体鞠躬。
程慧平高呼一声:“带蛮夷酋魁!”
五花大绑的素哈尔哈,脸色土黄,身上的衣服,和叫花子差不多。即使关押着,大白天的,也被愤怒的兰芳人你一拳我一脚,早就奄奄一息。再加上从昨晚被捕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得喝,脸色蜡黄。现场的人,没有再打他。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他早就被愤怒的兰芳人杀了千百次。
很久以前,南洋华人就知道了这个屠夫的名字。只不过,他狡猾如狐,再加上当时有隐藏在暗中的向家通风报信,一次次从华人的暗杀中逃脱。紧接着,是更加血腥的屠杀。一来二去,素哈尔哈本人不再怎么出面,职位越来越高。华人们想杀他的心思,从没改变。成了海军司令以后,南洋华人彻底绝望了,以为今生再也不能把这个刽子手斩于刀下。
张承忠看着素哈尔哈,满脸是泪:“天可怜见。爹爹,母亲,你们看到了吗,孩儿今天终于逮住了灭家仇人。素哈尔哈,你也有今天!你砍掉我父母的头,把我正怀孕的妻子一刺刀捅进心脏。三十年啦,整整三十年!”
看着泪流满面的张老爷子,谁也不知道,他和素哈尔哈之间的仇恨这么深。
老家主越说越气愤,扑上前去,咬下一块肉来。想不到,这么大岁数的老人,牙口还这么好。他的嘴巴上满是血迹,使劲咀嚼着那一块肉,看上去分外渗人。
看到老爷子还要上去,巫山赶紧阻止了他:“前辈,您的仇,千千万万华人的仇,我们都要报。不止一个素哈尔哈,印尼猴子那些达官贵族,哪一个手上没有华人的鲜血?暂时,他还不能死,他的最后一刀,由别人来完成。”
程喜江和李鸾雄也赶紧温言抚慰,老爷子嘴巴里还在嚼着,骂骂咧咧走开。
埃文森上尉身上没有伤,也没有被绑起来。看到现场的气氛,簌簌发抖,双腿一软,就要跪下,被身后眼疾手快的兰芳士兵一把拉住。
“埃文森上尉是吧?”巫山打量着这个早就吓得不知所措的山姆上尉。
现代,兰芳华人的仇恨,主要是在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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