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除了有点好奇之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谁家没点修修补补的活儿,往常都是得求人来帮忙或者直接就自己动手干了,不管会不会,先糊弄上再说。现在有了这些手艺人可以雇佣,既不用再搭人情,也不用像原来一样凑合了,对于日常生活来说,是个很必要的补充。
除了这些技术活之外,城里还出现了少数几个自发性质的路边市场,比如地坛北门的青年沟路上,每天都有一些推着车、赶着车、挑着挑的农民兄弟在路边摆摊,卖一些自家产的农副产品,活鸡、鸡蛋、青菜、粗粮、花生、瓜子、水果等等。而且在这里买粮食什么的,不收粮票,价格比粮店稍高,但是质量更好,更新鲜。
这些地方恐怕就是自由市场的雏形了,当他们的人数发展到一定规模,影响力越来越大的时候,政府就会把他们组织起来,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建立一个有组织的市场,按照租摊位的方式进行经营。从这时开始,京城的老百姓就逐渐把卖菜、买副食品,从国营菜站、副食店,转向了这些自由市场。
从这时开始,做小买卖这个观念,也逐渐扎根在了大家心里,不再像以前一样提买卖色变了。而且随着越来越多做这些小买卖的人都发了小财,大家不光不会去歧视、鄙视这些小商贩,还把他们看成了有本事的人,社会风气也从多极化逐渐向一极聚焦,一直到了21世纪。这个焦点就越聚越小,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到时候社会上看待一切事物,只看一个字:钱!其它什么道德、法律、人性、国家、社会、民族。都是扯淡。刚从小学毕业的孩子,就知道评价一个人是否是榜样,只需要看他能不能、会不会挣钱就可以。至于这个钱是怎么挣来的,谁在乎呢?用笑贫不笑唱这个词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刘姐!今儿买卖咋样啊?悠着点干,身体是自己的,钱那个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成了,干嘛这么玩命啊!”中午放学之后,洪涛又跑到小二楼这边来了。现在他已经不怎么亲自动手干活儿了,韩燕成了大师傅,唐卫东和王梅的手艺也都学得不错,大玲姐依旧是小工的水平。这就是天赋。
虽然发廊和服装店都已经用不到他了。但是每天来这里巡视一圈还是很必要的,尤其是奋进商场里的那些租赁柜台,洪涛每次来都在里面转转,舔着脸说一些便宜话,然后看看他们的经营情况。不得不说的是,这些知青们真能干,起早贪黑的经营着自己的小摊位,有些恨不得就住在摊位上了。如果不是洪涛规定关门之后屋里不能留人,他们真敢打地铺睡在这里。
“你说的到轻巧!我现在就是杨白劳!替你这个黄世仁赚钱呢!”刘姐是个30岁左右的知青。从内蒙回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大草原的环境把她的脾气也给弄得豪爽了,说话非常冲,从不拐弯。
“没错!累死累活,挣点钱都给你了,你说你们家里是谁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啊?这也太损了吧!”刘姐对面那个卖太阳镜的是兄弟两个,经常往南方跑,见得市面多,已经搞清楚了洪涛分成协议里的猫腻,这时也趁机发着牢骚。
“要我说啊,你们就是不知足,前几个月兜里连钢镚都没几个,现在有10元大票了,就开始骂厨子,小洪涛,和你家大人说,把他们都轰走,摊位都租给我,我一点儿怨言都没有!”这个给洪涛拍马屁的是卖绣品的,他下乡的时候就在密云水库,村子里不少妇女都会绣活儿,他租了洪涛这个摊位之后,直接去原来插队的村子里下图样收购绣活,然后拿回来转手这么一卖,价格翻了很多倍,而且很受那些来参观的中外游客喜欢,销路非常好,他一直想要把摊位扩大,可是店里半个柜台也挤不出来了。
“你们别欺负我小啊!我心可黑着呢!你们说的我都拿小本子记着呢,哪天你们再遇到难处,我就翻着小本子查,谁说过我好话,我就帮,说坏话的不光不帮,到时候我也踩你一脚!”洪涛才不在意这些知青如何评价自己,别听他们张嘴黄世仁、闭嘴洪扒皮的叫,你轰谁谁也不走,还想再多租一个柜台扩大经营呢,楼上那两间空着的房子他们已经问过无数次了,为什么还不出租!
其实洪涛真是为他们好,这里并不是商业繁华地段,如果没有雍和宫和国子监这个旅游景点,这几十个摊位的生意也好不了。就算有了这个旅游景点,目前来的游客也还不多,一天顶多2、3个大轿子车。如果再弄出几十个摊位来,那就等于客源没增加,卖东西的人多了。
而且目前可卖的商品种类并不太多,除了一些旅游纪念品之外,加工工艺太复杂的商品都没有,即使洪涛想的出来,也没地方加工去。多出来这几十个摊位基本还是以旅游工艺品、生活用品、修理业为主,这就等于是加剧了他们之间的竞争,对洪涛来说,只能是多操心,一点利益都得不到。所以他宁可让那两间楼上和一间楼下的屋子空着,也不愿意贸然扩大摊位数量。
不过眼看这些屋子空着,他不着急有人着急,第一个急的就是大姨夫。经过这两年的折腾,大姨夫彻底抛开了心里的畏惧感,不再怕什么枪打出头鸟了,把他对钱的原始渴望全爆发了出来。每次他来岳父家里,见到洪涛之后第一个问题就是问那些空着的房子租出去没有,在他看来,能挣钱的机会不抓住,这就是对自己的犯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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