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本来只觉得好奇,朱批流年虽不是逐年,而是挑一些大事,为什么二十之后就空白?怎料那算命的说,二十之后如果没有遇到贵人,只怕在劫难逃,我媳妇一听气极了,直骂他是江湖术士,胡说八道。这事本来我也不信,毕竟我孙女是那么健康活泼。”
本来也不信?也就是后来不得不信了吗?“你孙女三岁前发生了什么事?”
季松堂续道:“那个混饭吃的一席话弄得我们家所有人都好担心,我的儿子、媳妇都是学医的,却也因为他的话,头两年老是疑神疑鬼的。不过后来看孙女健康活泼,也有去做定期健检,大家就没这么担心,也渐渐忘了那个算命的人的话。
“有一天老伴带着孩子要去朋友家,才要出门,晴空一记雷,孙女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忽然嚎啕大哭,那天夜里就发起高烧,连烧了几天,后来虽然痊愈了,身体也不像之前健康,大病小病不断,不时进出医院。说来也玄,那一天正好是孙女两岁的最后一日。”
“你有把你孙女的流年朱批带来吗?我看一下。”
季松棠小心翼翼的奉上。
尹道一仔细看了一遍,这种把一生的流年重点式的标注提示,他听亲家公提过,可他所知道的人,除了骗子之外,没人有这样的自信敢这样批,即使是他,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不出错。
那位年轻的算命先生如果不是运气好的骗子,可能就是真神算了。
他想了下道:“那位年轻的算命师听起来似乎很不简单,你之后为什么不去请教他?”
说到这个,季松堂又来气了。“那个年轻人大牌得很,除非他想见你,否则二十四小时守在那里也没用,说来……那人邪门得很,欸,甭提了。”叹了口气后,他又道:“尹老,你就帮我家孙女排排流年,是否真像那个年轻人说的,有没有什么破解之道?”
尹道一向他要了女娃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当他知道女孩的生辰八字后,不禁有点讶异,敛眉苦思了一下,将两枚铜钱放入龟甲甩荡数下后倒出铜钱,得了卦爻,重复数次,两道白眉不由得拢近。
他不信邪的启卦再卜,最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数十年不曾出过错的卦爻。
季松堂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个表情,不禁有些担心。“尹老?”
“没事。”尹道一松开眉头,面若沉水的说,“这娃儿是个小财神,财库丰厚,她能让你们季家更加昌隆富贵。”
季家的钱已经够多了,季松堂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那么她二、二十……”
尹道一看着卦爻,久久才抬起头来说道:“夏花遇早霜……你的孙女注定早殇。”
闻言,季松堂手中的古董陶杯落地,厚重的地毯吸去了所有声音,只留下浅浅的茶渍,他这个经过大风大浪的商场大老没了往日的沉稳,声音透着无助恐慌,“没有、没有什么破解之道吗?”
尹道一看着他慌乱的表情,想起自家传了数代的先人传记中,某位可憎的女子……他敛下眼睑,掩去能重新燃起季松堂希望的闪烁神情,双手收拢像捏实了决心。“没有。”
第一章
十六年后
一场慈善募款酒会在五星级饭店举办,衣香鬓影,名流云集,与其说是慈善酒会,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交际应酬。
很多人都是冲着国际木雕大师v.k的作品而来,可来了才知道那项作品的买主早就内定好了,待十几项艺品拍卖结束,原本热闹的气氛也渐渐变得冷却。
捐完善款,男人们聊的依然是金钱女人八卦,女人们聊的不外乎家庭时尚八卦。
将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定律套用在八卦上似乎也可行,因为无论众人一开始聊的是什么话题,最终还是会聊到当时最流行的八卦。
八卦人人爱,有人爱说、有人捧场,所以只要是群众聚集的地方,无论聚集的理由是什么,都不影响人们对八卦的渴望。
例如参加某某人的告别式,听了些八卦回来,不奇怪;去医院探望某人,带回了八卦,那也不奇怪,更何况是这种既不哀戚也不沉重,更谈不上肃穆的慈善募款酒会。
而名流间的八卦又分老、中、轻三代,虽说三代之间是互相交流分享传言消息的,可关注的程度却不同。
最近老、中两代缺乏新刺激,倒是年轻一代话题不少。
“要我说那一位啊,名声真的有够糟。”裘姓官夫人一向是八卦集散区。
嗅到八卦的味道,刘姓贵妇也凑了过来。“哪一位?不会是某大老的宝贝孙女吧?”
“可不是吗?那女孩真是恶名远播。”王夫人也发表了意见。
刘夫人掩嘴而笑。“我之前参加徐董的生日宴,也有人提到那孩子。她是不是真的恶名远播我不清楚,不过她的行为倒是有点脱序。”
“哎哟,刘夫人说得可真是含蓄。”王夫人的语气透着轻蔑和不屑。
不知打哪儿传来疑似手机铃响,裘夫人怔了一下。“谁的手机响了?”
大伙纷纷表示不是她们的,响声来源在大柱子后方,贵妇们互看了一眼,又不好跑去探看,于是便又故作镇定地聊着方才的话题,不过这一次她们记得要放低音量。
裘夫人说:“听我家英琇说,她在夜店常遇到她,每一次都喝得醉醺醺的,身边的男伴一个换过一个,哎哟,才十八、九岁的小女生,怎么这个样子?”说完,她似乎发觉自己无意间泄露自家女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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