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姬嫄倒在靠枕上昂天长笑。是呀,她怕什么,黑骑纵横,万众归心,天下在手,她怕什么。
“给我。”平静地听着他笑完,太平伸出手。
姬嫄桃花眼妩媚地一挑:“什么?玉玺吗?”
太平龙眉一扬:“少跟我装傻,‘帝殇’,就是那个装鹤顶红的。”
姬嫄垂着眼睛不说话。
太平屈指敲了敲案几:“拿出来。”
姬嫄抬手盖住了脸:“不行,只有我不行,太平你明白的,我不好。”是的,他爱她。是的,大姚可以一兵一卒不动的送给她,她的舆论宣传攻心计用得不错,所有大姚子民都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变成大民子民,世家还是世家,贵族还是贵族,士子还是士子,甚至姬家宗室都可以照样荣华富贵,天下太平。只有他不行,姬嫄不行。他是窃取了大姚二十多年的帝王,他必须跟他的大姚在一起,一起站着,一起倒下,别无选择。从太平登基或者说是屠了姒国王庭开始,他就知道了这个必然的结局。
太平看着他,良久,轻声道:“我会忘记你的。”
姬嫄没出声。
“我的人生还有一大半,你不陪着我,我会忘记你的。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很快,我就会忘记你的。虽然现在心痛,十年,二十年,全世界最出色的男子都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不管是阳春白雪还是玉树兰芝,我终归会爱上一个。在我更为漫长的后半生,你的十几年,会变得什么都不是,别妄想我会看着小留香哀思不绝,你是职业皇帝,应该很了解我爹,为了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完美的新皇室,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不是他的性格,你也很明白我吧?认为跟我爹狠下心来跟我斗我能有几成胜算?年华过去,姹紫嫣红都成尘埃,刻骨铭心都是他年旧事,顶多四十年后,明缘路过这里给你诵一遍经,我恍然想走,也就一声叹息:轻狂年少。”
太平微微弯了嘴角,笑得有些哀伤地道:“桃花,你可以殉国殉得青山落泪史书掩卷千古同悲,但你的一生,就换我一声叹息,甘心了吗?”
姬嫄气乐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琥珀色的凤眼认真地盯着他,“我是在跟你未婚。”
……
“桃花,我不想四十年后连你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你来陪我。”
……
“姬嫄,我的一生不值得你倾国倾城吗?”
姬嫄怔怔地看着她,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厚脸皮更无耻更可恨的女人吗?
是谁说的,谁先爱了谁就是先输了。
天也笑我爱你爱得太傻,傻得还是放不下……姬嫄闭上华丽的桃花美目,是的,她不甘心,只有他抱过,只跟他亲密纠缠过的这个女人,别说让给别人,就是想到还会出来另一个可以让她坦然昏睡过去前交代为其洗澡的人,他都不能忍受,会有别人生下她的孩子,她会抱着别人生的孩子在怀里一点一点的喂着牛奶,想到那场景,他就算死了都会从地下爬出来。他要她!这一生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她,他可以死去,但怎么能在她的生命里只剩下一声叹息?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注定比女人软弱,注定不配当一个帝王?
太平轻轻抚过他流泪的眼,伸手抱住他。
果然,对付桃花姬嫄还是色诱加情胁管用呀……太平心满意足地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羊脂玉瓶:“就这么一个小瓶子?这玉色不错,地家的手工?唐菇那丫头居然还问用不用给我准备一个,当场被朕暴敲成猪头……”
剩下的事就是躲在这清凉殿安心地让姬嫄金屋藏娇,等他爹华丽地兵临城下。
民二年,二月十四日,万众瞩目下,民帝君太平终于带着十万铁骑亲至奉阳城下,虽然某些人都知道她其实是当天早上才刚从清凉殿出去的,但也没人不知趣地硬要拆穿。
当日,君霐大帅为女儿送上的聘礼是民国千里精域地图,秦修太后交换与他的长子嫁妆是一枚虎符。
当夜,一曲“汉广”唱到三军相合,当太平以为自己会在城外等到天荒地老的进修,依旧一身帝王装的景帝终于亲自出了城。玄衣镶裳与金龙明黄终于并立,紧张了一整天没敢喘气的奉阳城终于爆发出欢呼——后世影视剧,拍到这里总被人谴责是用了三流意y家的言情剧本,国家大事岂会如此荒诞?真实的历史一定是被掩在了时间长河里!就算导演大叫冤枉,说是考证了无数资料,绝对是按照史实拍的,但也被嗤之以鼻,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千年前的奉阳城外事变的悲怆鲜血呀,倒塌在铁骑下的美丽帝都,那忍辱屈膝的美丽男帝,都被胜利者用荒诞到只能欺骗无知少年的史书给扭曲了······
姬嫄,我许你一生,我要你一生。
随后,民姚两国高层官员摸索着开始了历史上的第一次“和平演变谈判”,时间长达三年零七个月。期间太平甚至还抽空亲征了一趟西妨,妨帝邺和自焚于皇宫,也不扶立属国政权了,西妨本就一大半都是汉民,比原姒国还好管理一些,直接划入版图。
随着玄帝对疆城超乎寻常的热衷态度逐渐表现出来,原姚朝官员终于发现,谈判桌上的优势渐渐往一边倾斜。实际上,这场谈判发展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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