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找她的舅舅,这个时候她连他都不相信,他心里难过起来:“她有什么亲戚,她什么亲戚都没有了,她早已经什么亲戚都没有了,”可陈释的一席话突然提醒了他,她身上没有什么前,也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她能去哪里,他又着急起来,气势汹汹的问陈释:“你跟她说了什么,你跟她到底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生病了,她一个亲人也没有,又没有钱,你这样让她离开,你是i想要死她吗?”
他这是迁怒,如今看来,其实根本不关陈释的事,躺着早就坐好了准备要离开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要离开他的,但是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要找个出口。
陈释震惊:“她生病了?她有什么病,她怎么了?”
孙文晋稍稍镇定,缓缓说:“她被误诊又先天性心脏病,不过我去过医院,医生说极有可能是误诊,但是她吐过好几次血了,医生说可能是肺隔离症,要她回来做个检查确诊一次。”
陈释差点握不住手机,张了张嘴,却是哑然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天,他要她离开,唐瑜都哭了,原来她真的生病了,这么说她不接受他的安排,是早就打算走,他只是雪上加霜,她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可听完他的话却哭了,那一刻她未必对文晋没有真心。
若是这个女人因此而离开文晋,这无异于要了文晋的命,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该怎么补救?
第章
那一天的雨特别大,候车站的电视屏幕上报道着最新新闻,前来赶车的旅客没带伞,匆匆从计程车里钻出来,天黑的吓人,仿佛要塌下来似的,雷声轰隆隆的炸开在天幕,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候车大楼也被震得“嗡嗡”作响,让人听了心惊r跳。
候车室里的人,情绪更加躁动不安,唐瑜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行李箱,一言不发。她来之前,已经将自己的东西统统处理掉,因为这些年来居无定所,高中初中小学都是寄宿制学校,必须住校,大学后才开始自己租房子,她的行李一直不多,因为习惯了搬家,东西不好带,所以多年来行李物品都是尽量精简,这一次处理东西的时候心里还真不好受。因为她已经尽量精简了,可是一些东西她还是不得不扔掉,那些虽然都是生活必须品,可不处理完她也没地方存,她更想起自己这辈子或许再也用不上了。想到这里,心里会有一片浓重的苦涩,苦得她的心口一揪一揪的疼。
她一时义气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孙文晋家,可现在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从前日子虽然过的凄惨,卑微,可是那时候不害怕,是想着不管怎么样的生活,不管生活怎么迫,总是能继续下去,可现在看来,这样的生活也许以后都没有了。
她很小的时候就想过要自杀,她念的贵族寄宿制学校更是频频有年幼的学生自杀身亡或者因为教育不当成为少年犯,可她却一直撑过来了,现在毕竟是最后关头了。
云南昆明那班车到了的时候,她提着行李站在人流中间,望着那不断涌入人群的入口,她突然无法移动脚步。
等到列车广播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旅客上车,候车区那几排椅子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害怕。
她突然仔细的回忆父亲从检查出病症到死亡用了多长时间,而她若是花光所有积蓄之前,她的生命还没有结束,那该怎么办?
这真是一件令人惶恐的事,这也是一件让人唏嘘的事。
当下一趟列车响起的时候,她终于提着行李义无反顾的上了车,补票的时候才知道是从b市到湛江去的,她不知道去哪,索性补了全票,一边豪气又心酸的给自己发狠:大不了到时候带着行李去跳虎门大桥。
她补的是硬座,到晚上她趴着在睡觉,半夜的时候被吵醒来,原来是隔壁座位那一群年轻孩子在吵吵嚷嚷玩杀人游戏,几乎整个车厢的人都被吵醒来,却没有人说什么。有个玩累了的学生跟唐瑜边上一位年轻男客攀谈起来,好像她们是大二的学生,开学之初趁着去广西农村做社会调查打算先去桂林旅游,说到桂林,说到漓江,说到阳朔,说起那些青山绿水眉飞色舞,眼睛像是泡过水的葡萄,饱满丰润,漆黑有神。
唐瑜坚持了一会,那群大学生却毫不困倦,挨不过旅途劳累,她又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八点钟,隐约听见“天黑请闭眼”,她一睁开眼,果然那一群学生还在玩游戏,一个个熬了个通宵却个个神采奕奕,精力旺盛,她笑笑,转头却发现身边年轻男客不知什么时候座位换到她对面,正盯着她看,她回之一笑,对他礼貌的点点头。
在火车洗漱间遇到的时候,那年轻男人特意等了等她,一起回座位的时候对她说:“我还以为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呢,怎么没看见你加入他们?”
她笑笑,简单的回答:“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她从小就不怎么合群,以前是不知道怎么合群,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觉得一大群同学们在玩笑嬉闹,她一加入进去,就害怕自己不知道怎么说话,害怕会因她而冷场,她索性就不去参加,这样渐渐就形成了远离人群的习惯。
坐到位置上,她又开始闭目养神,那年轻男人没有再同她搭讪。
又熬过十几个小时,下午的时候,车子终于到达桂林车站,那群大二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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