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对,在我宣朝的皇宫里,哪里会有这样残忍血腥的场面呢?”
他淡淡地起身,回过头来与太妃道别。
太后以皇上国事烦忧,就不要再相送为由,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往慈寿宫回了。
而太妃自始至终面含笑意,送走了两位贵客。
回宫的路上,顾渊一直闭目养神,面上丝毫表情也没有。
容真的脑子里重放了一遍那出戏,隐隐猜到了什么。
昔日曾经听说过皇上生母凌嫔娘娘的生平故事,听说是不堪先帝冷落,最后悬梁自尽而死。而今日这出戏是太妃精心安排的,太后却如同见了鬼,恐怕凌嫔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那皇上呢?看他这样镇定,恐怕事前就已经知道了,今日的戏虽是三个人在看,可真正的观众约莫只有太后一人。
慈寿宫,昏黄的落日将夜幕一点一点拉近,而直到大殿里一片漆黑,太后也没让人点灯。
寂静的宫殿里,她的眼眸幽深难测,最终将桌上的花瓶重重拂了下去。
那个女人从未死心,就这么想把她从慈寿宫赶出去吗?
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已经死的干干净净,她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样?皇上难道会因为她的片面之词就把自己这个养他长大的母后给逼下台?
顾渊从来就不是个会受人胁迫的皇上,他肯接受太妃那个小宫女,必定是已经听说了什么,两个人背着她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太后的眼神猛地一沉,“来人。”
心腹太监推门而入。
“去给我把那个傅容真的底细查清楚了,家中几人,住在何处,统统摸清。”
太妃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她还看不出?
借着凌嫔的事情讨好皇上,然后把那个宫女送到宣明殿里,她以为区区一个宫女、一出烂戏就能让她爬上太后这个宝座,把自己挤下去么?
痴心妄想!
凌嫔的事情不会让她翻案,至于那个宫女……太后的嘴角露出一抹阴郁的笑意。
第18章.御前【三】
第十八章
容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日子很轻松,因着她身份特殊,想来也不会在御前宫女这个位置上待多长时间,因此衣食住行都不与其他宫女一起,而是单独行事。
由于之前的御前宫女分工都很明确,因此她反而没有什么特定的事情,就是成日里跟着皇上走来走去,在御书房里磨墨侯茶罢了。
只是这种安逸日子没过上几天,淑仪因见皇上一个月未去元熙殿了,实在坐立不安,只好又带着食盒亲自来华严殿了。
她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皇上不去元熙殿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便是她擅自来皇上处理政事的地方,有违宫规。
这个午后,顾渊依旧如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容真在旁磨墨。
忽听门外的郑安敲门道,“皇上,淑仪娘娘来了。”
容真察觉到顾渊眉头一皱,不悦之情十分明显,顿了顿,才说了句,“让她进来。”
淑仪今日穿了身杏色的石榴裙,发髻和妆容都十分美丽,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了。
她拎着食盒笑吟吟地走进来,却在看到容真的瞬间愣了愣,显是未曾料到她会在这里。
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却很快又笑起来,俯身道了句,“臣妾参见皇上。”
顾渊没有多言,直接问道,“淑仪有什么事吗?”
淑仪的眼神在容真面上扫了一眼,于是容真僵了僵,随即识相地低头朝门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将门带上。
顾渊不动声色,静候下文,却见淑仪将食盒放在桌上,面目含愁地望着他,轻声道,“皇上不来臣妾宫里,臣妾又不知哪里做错,只能亲自来问问皇上了。”
他挑眉,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哦?那淑仪以为,朕为何不去元熙殿?”
显然没料到顾渊竟会反过来问她,淑仪怔了怔,随即道,“臣妾不知,所以才会斗胆来向皇上问个究竟。”
她眼眸含泪,楚楚可怜,精致的妆容下,顾渊却只看到一颗焦急于得到恩宠谋求权势的心。
他淡漠地移开目光,“淑仪既然不知,朕也不知,在你想清楚原因以前,还是不要再来华严殿了吧。”
他低下头去继续看奏折,唇角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这个人向来不爱与人多费唇舌,既然意识不到自己哪里犯了错,那便没有值得原谅的地方。
淑仪僵在那里动弹不得,最后只能咬着嘴唇道了句,“那臣妾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她默默地走出了门,然后对上了守在门口的容真,眼神里闪过些复杂的情绪,有鄙夷,有嫉恨,有仇视,也有哀戚。
在她被皇上冷落之时,这个卑贱的女人却能日日伴君身侧,天知道皇上是不是被她迷了心窍!
她就这样看了容真一眼,然后冷冷地移开视线,踏上台阶下的车辇,离开了华严殿。
容真被她莫名其妙地恨了一眼,只能恭恭敬敬地垂眸不语,好似什么都没看见,只是那仇恨未免太过莫名其妙,叫她心惊又无奈。
看来如今已然没人相信她还是干干净净的小宫女,约莫都以为她这个从天而降的御前宫女是替皇上暖床的。
就在她无可奈何之际,忽听屋内传来顾渊低沉悦耳的嗓音,“容真。”
她迅速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殿里。
书桌后,高高在上的帝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嘴里吐出一句话,“方才是谁叫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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