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味。在颇长一段时间里。阿玛兰塔每到晚上都还感到薰衣草的味儿,但她竭力
不让自己精神错乱。乌苏娜不理睬她了。那天傍晚,阿玛兰塔走进厨房,把一只手
放在炉灶的炭火上,过了一会儿,她感到的已经不只是疼痛,而是烧焦的r发出的
臭味了,这时,乌苏娜连眼睛都不扬一扬,一点也不怜悯女儿。这是对付良心不安
的人最激烈的办法。一连几天,阿玛兰塔都在家中把手放在一只盛着蛋清的盆子里
,的伤就逐渐痊愈了,而且在蛋清的良好作用下,她心灵的创伤也好了。这场悲剧
留下的唯一痕迹,是缠在她那的伤的手上的黑s绷带,她至死都是把它缠在手上的。
阿卡蒂奥表现了意外的宽厚态度,发布了正式哀悼皮埃特罗·克列斯比的命
令。乌苏娜认为这是浪子回头的举动,但她想错了。她失去了他,根本不是从他穿
上军服时开始的,而是老早开始的,她认为,她把他当做自己的孙子抚养成人,就
象养育雷贝卡一样,既没优待他,也没亏待他。然而,阿卡蒂奥却长成了个乖僻、
胆怯的孩子,因为在他童年的时候,正好失眠症广泛流行,乌苏娜大兴土木,霍·
阿·布恩蒂亚精神错乱,奥雷连诺遁居家门,阿玛兰塔和雷贝卡彼此仇视。奥雷连
诺教他读书写字时,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似的,他心中所想的完全是另一码事。他
拿自己的衣服给阿卡蒂奥(让维希塔香加以修改),因为这些衣服准备扔掉了。阿
卡蒂奥感到苦恼的是一双不合脚的大鞋、裤子上的补丁以及女人的p股。他跟维希
塔香和卡塔乌尔谈话时,多半是用他们的语言。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是梅尔加德斯
:这老头儿把令人不解的笔记念给他听,教他照相术。谁也没有猜到,他在大家面
前如何掩饰自己的痛苦,如何哀悼老头儿的去世;他翻阅老头儿的笔记,拼命寻找
使这吉卜赛人复活的办法,但是毫无结果。在学校里,他受到大家的尊敬;掌握市
镇大权以后,他穿上神气的军服,发布严厉的命令,他那经常落落寡欢的感觉才消
失了。有天晚上在卡塔林诺游艺场里,有人大胆地向他说:“你配不上你现在的这
个姓。”出乎大家的预料,阿卡蒂奥没有枪毙这个鲁莽的人。
“我不是布恩蒂亚家的人,”他说,“那倒荣幸得很。”
了解他那出身秘密的人听了这个回答,以为他一切都明白了,其实他永远都不
知道谁是他的父母。象霍·阿卡蒂奥和奥雷连诺一样,他对自己的母亲皮拉·苔列
娜感到一种不可遏止的yù_wàng:当她走进他正在修饰照相底版的暗室时,他那血管里
的热血竟然起来。尽管皮拉·苔列娜已经失去魅力,已经没有朗朗的笑声,他
还是寻烟的苦味找到她。战前不久,有一天中午,比往常稍迟一些,她到学校里去
找自己的小儿子。阿卡蒂奥在房间里等候她……平常他都在这儿睡午觉,后来他命
令把这儿变成把拘留室。孩子在院子里玩耍,他却躺在吊床上急躁得发颤,因他知
道皮拉·苔列娜准会经过这个房间。她来了。阿卡蒂奥一把抓住她的手,试图把她
拉上吊床。“我不能,我不能,”皮拉·苔列娜惊恐地说。“你不知道,我多想让
你快活,可是上帝作证,我不能。”阿卡蒂奥用他祖传的膂力拦腰把她抱住,一接
触她的身体,他的两眼都开始模糊了,“别装圣女啦,”他说。“大家都知道你是
个婊子。”皮拉·苔列娜竭力忍受悲惨的命运在她身上引起的厌恶。
“孩子们会看见的,”她低声说。“今儿晚上你最好不要闩上房门。”
夜里,他在吊床上等她,火烧火燎地急得直颤。他没合眼,仔细倾听蟋蟀不住
地鸣叫,而且麻鹬象时刻表那样准时地叫了起来,他越来越相信自己受骗了。他的
渴望刚要变成愤怒的当儿,房门忽然打开。几个月以后,站在行刑队面前的时候,
阿卡蒂奥将会忆起这些时刻:他首先听到的是邻室黑暗中摸摸索索的脚步声,有人
撞到凳子的磕绊声,然后漆黑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此人怦怦直跳的心脏把空气都给
震动了。他伸出一只手去,碰到了另一只手,这只手的一个指头上戴着两只戒指。
他伸手抓住那一只手正是时候,要不然,那一只手又会给黑暗吞没了。他感到了对
方手上的筋脉和脉搏的猛烈跳动,觉得这个手掌是湿漉漉的,在大拇指的根部,生
命线被一条歪斜的死亡线切断了。他这才明白,这并不是他等待的女人,因为她身
上发出的不是烟的苦昧,而是花儿的芳香,她有丰满的胸脯和男人一样扁扁的r头
。她的温存有点儿手忙脚乱,她的兴奋显得缺乏经验。她是个chù_nǚ,有一个完全不
可思议的名字……圣索菲娅·德拉佩德。皮拉·苔列娜拿自己的一半积蓄……五十比索
给了她,让她来g现在所g的事儿。阿卡蒂奥不止一次看见这个姑娘在食品店里帮
助自己的父母,但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她,因为她有一种罕见的本领:除非碰上机会
,否则你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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