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过往细节一一浮现,反复在脑中重演,白天夜里,思来想去,微笑蹙眉,突然就无法再用轻松适意的心态面对他,突然就觉得无法再这样稀里糊涂与他亲密下去。
因为,似乎再多走一步,就会无法抽身。
我开始犹豫不安。
他爱我,那种激烈而专注如同海洋般丰沛汹涌的感情于我是极大的诱惑,我的内心对于情感有深深的饥渴,非海洋不能满足。
只是,他的这份爱,只是因为我是那个终于出现的让他身体产生yù_wàng的人么?若yù_wàng不再,爱还在不在?
又想起他曾经的伤害,他的多疑猜忌和随心所欲的霸道,生活不能只靠激情维持,当激情渐渐趋于平缓,这些会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我真的没信心。一次的无故猜疑我可以不甚在意,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接受他用强吻来道歉。
可是,我仍然无法抵抗他的吸引,他的温柔他的克制他的狡黠甚至他独一无二的激情,都印在我脑海心中,时不时会跳出来张扬一番。到现在,坐上了飞往比国的飞机,究竟是为了履行诺言还是因为自己也希望,我也没办法分得清。
我们的问题,gen源在于互不信任。他的不信任源自我对情感的不确定,我的不信任源自他的yin暗面——那些伤害,那些猜忌以及猜忌后的无情凶狠。好笑的是,正是他的这些yin暗面导致我虽受他吸引也不敢放心胶出感情,而我的情感的不确定又导致他的yin暗面更加牢固。
就像一个怪圈,我们圈在其中走不出来。
随着寒假一天天临近,我心里也开始莫名忐忑,此去比国,就像是做了某个决定,我已经站在海洋边缘,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被沾湿,我已经被海洋吸引走得太近,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隔着安全的距离在沙滩上没心没肺的嬉戏,若要后退,现在是最后的机会,toor notbe,必须做个了断。
我深吸口气,飞机每多前进一刻,我心中的忐忑就多加一分。我该怎么面对他?跳下去,不敢;转身离开,不舍;继续稀里糊涂嬉戏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矛盾痛苦,可是他若还是那样用情欲来点燃我,我又绝对无力反抗就是了。
皱眉,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gan脆了?矛盾到自我厌恶。
我叹气。如果对象是菲力,或许我会觉得一起生活下去的可能xing大一点,可惜,菲力不是海洋,他是静静的湖泊,温和宁静,却对我没有吸引力。
果然,人总是自寻烦恼呢。
“请问,你的书,能借我看一下吗?”旁边有人问。
我转头,咦?记得原来旁边坐的是一个长得像肯德基老爷爷的金发老头,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漂亮的江南美少年?明眸皓齿,笑容清澈,虽不高大俊挺,但是纤细匀称,是梅子见了肯定会冲上去搭讪的那种型。
美少年似乎看出了我的奇怪,微微一笑:“原来坐在这里的人,跟我换了位子,去跟他的家人坐在一起了。”
“哦!”我回一个灿烂的笑,把书递过去:“给。”
“谢谢,”美少年微笑,声音清醇如同五月溪水,“我叫平平,你呢?”
“我叫绿苏,”我微笑,打量过去,突然惊讶,“咦?你不是……”
平平也惊讶:“你看出来了?几乎从来没有人第一次能看出来呢!”
无论如何忐忑,也不能跳下飞机逃回去,幸好有人可以聊天,转移注意。
平平所生长的城市跟n市相距不远,家境不是很好,一个人勤工俭学在布鲁塞尔留学已有两年,这次放假回家一趟又赶回来打工,人已经是个本地通,个xing也极其开朗,非常爽快地答应到时候带我去游玩。
“真佩服你,”我笑,“我就不行,在家里做条米虫。”
平平的笑容爽朗gan练:“我也是被的,没办法啊!”
待到空姐说目的地就要到达的时候,我跟平平已经相谈甚欢。苗苗原来曾说我是“容易胶朋友的体质”,大概也多少有点依据。
到达布鲁塞尔的时候是傍晚,正在下着小雨,天seyin阴沉沉,凉气丝丝缕缕从厚厚羽绒服的缝隙钻进来。
“你哥哥呢?”平平戴上了黑se毛线帽,手上拉着一只旅行箱。我的行李就简单至极,只在背上背了个小背包,因为聂老大说他都把我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什么也不用带。
“还没看到。”我左右张望,心中忐忑又期待,雨雾里这城市看起来灰扑扑一片迷朦,四周听到全是我不熟悉的语言,聂唯yang在哪儿呢?
“把帽子扣上吧,弄湿了头发当心感冒。”平平伸手帮我把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
“好!”我一面应着一面四处看,前面突然停下一辆车,车门打开,是聂唯yang。
他真适合穿黑se。黑se的暗纹v领羊绒衫,再加上黑se的长裤,简简单单却让他看起来挺拔又高挑,领口惯例是雪白的衬衫领子,又把他的优雅贵气张扬地衬托出来。
我居然吞口水。
有几分想扑过去,又有几分想转身跑掉。
终究是过去笑眯眯地说:“我来了!”
聂唯yang摸摸我的脸,没说话,脸se似乎不是很开心,咦,我都千里迢迢不辞劳苦跑来看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摸摸鼻子,拉着平平介绍:“平平,这就是我哥。”心里做个鬼脸,还是好不适应这么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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