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刘两家世代交好,光涵和月容两人赶忙上前以子侄之礼拜见了刘战,刘战扶了他们起来之后,才注意到“张阁老孙女”几字,不由定定望着月容。月容不知就里,也不好发问,缓缓低了头。刘珏清楚内幕,但他是小辈,也不好出言阻止。光涵对别人关注月容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刘战一个长辈,这样当着自己和刘珏的面不加掩饰的盯着月容看,不由有些恼火,便大大“咳”了一声。刘战回过神来,哈哈哈大笑,道:“第一次见云翰兄的儿媳妇,怎么觉得眼熟呢!然如何也想不起来她跟哪位
故人相象。失礼了,失礼了,还请侄媳妇莫怪!”月容一笑,低头不语。
晚膳之后,刘战把刘珏叫到书房谈话,一进书房,刘战便厉声道:“关上门,跪下!”刘珏也不争辩,一言不发,乖乖跪下。刘战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道:“歼敌落崖,歼敌落崖!原来我还半信半疑,今日见了你们,我一点也不相信!我算是猜出来了,你根本是自己跳下去的!我和你娘养了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二老的?若死在战场上,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是你看看你!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顾了!这算怎么回事?你不觉得丢人,我也没脸见人!你说,如果让你娘知道,她会如何伤心!你如此,你大哥也如此!生了你们这两个逆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莫若,莫若,我这就去把那张氏杀了!”
刘珏本来一言不发跪得笔直听训,听得最后一句,一下跳了起来:“爹爹!不关她的事!”,刘战大怒:“那就是你自己不好了?好,好,好!我这就把你这个逆子给结果了了事!”“噌”得站起来就去墙上拔剑,握了剑在手立即就刺了过去。刘珏直直站着,既不阻止父亲拔剑,也不躲避父亲刺来的剑。刘战气归气,到底还是狠不下心,看小儿子不避不躲,赶忙后撤,谁知太过用力,剑尖还是刺进了刘珏的左胳膊。刘战看着小儿子的鲜血瞬时染红剑尖,一时愣住,松了手,长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刘珏也不处理伤口,扶了刘战坐到椅子上,缓缓道:“爹爹,该做的事我会一件件完成,可是她若死了,我便不活!”话落,开了门便走了出去。
刘战呆呆坐了两刻,传了阿福进来:“去告诉五公子,明天之前务必写好五十封家书,后天驿站送发!”阿福刚才就在门外,虽隔着门,对父子俩的对话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战战兢兢应了一声“是”便飞快去找刘珏。
阿福到了刘珏住处,看他在灯下独自包扎伤口,小心翼翼道:“小人听说张阁老孙女略懂医术,公子您看,是不是遣小人去把她请来给您治伤?”刘珏捡了案头一本书,不由分说砸到阿福身上,笑骂道:“阿福,你越长越歪了!我的伤,一丝也不能让她知道!”阿福伸手抚了抚腿上被书砸到的地方,笑嘻嘻道:“阿福从小便跟着五公子,五公子向哪边长,阿福便向哪边歪!”
入夜,光涵和月容在大帅府的客房安顿下来,因没有见到光元和光宇,月容忐忑不安。她只猜到光元他们是去给她找解药,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便找到,但并不知道竟然是去偷忘忧籽!如今见两兄弟不在湟源城,心里隐隐觉得他们三兄弟有重要的事情瞒着她,便试探着对光涵道:“涵哥哥,算起来元哥哥他们从齐鄂城也该回来了,怎么如今一点信都没有?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光涵飞快答道:“可能半道遇上什么事耽搁了,大哥他们这次要找的东西虽然长在清国北边、路途遥远,但是在清国却很寻常,不会有危险的。”光涵也很着急,但是尽管心里没底,还是出声安慰月容。
月容听了他的说辞,更加认定了两兄弟此去必然凶险,心里越发不安,但是三个人打定注意瞒了她,她也只能慢慢旁敲侧击。光涵看月容不大相信的样子,便道:“今晨你怎么会发晕?以前也晕过吗?”月容想了一下道:“没有,只是最近觉得比较容易累,可能是番罗的东西跟肠胃不大对付吧。”光涵的眉头松了又紧:“那你早点歇下吧。”铺开被子扶月容躺下,自己也脱了外袍上床。
月容几个月以来重新躺回高枕软垫的床上,虽然心里想着要好好盘问一下光涵、打探清楚他们兄弟三人的举动,可惜不过一会,就闭了眼进入了梦乡。光涵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想象着大哥二哥如今的处境,一边静静看着月容的睡颜,看了一会,伸出手抚过她的嘴唇,觉得颜色似乎比以前淡了一些。
接下来几天,两人在刘珏的陪同之下逛了一圈湟源城,湟源城中大街上逛街的女子比比皆是,月容索性还是番罗女装出行。在月容看来中,湟源城比华峪城更像国际都市,可惜现在是战争时期,大多数商铺都歇了业,不觉有些遗憾。这两天她注意到刘珏的左胳膊有些不大自然,但是那天在源源坪他和光涵的伤口是她处理,她知道那些伤口不至于让他行动不便。第三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五公子,你的胳膊怎么了?”刘珏一笑,道:“大前晚忘了点灯便急急进屋,撞了桌角把伤口撞裂了一些,不碍事。”阿福在一旁补充道:“不是公子屋里的桌角,是侯爷屋里的桌角撞的。”月容注意到刘珏飞快瞪了阿福一眼,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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