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不回头,继续闭目养神。
皇甫绝站在楼梯口,看着雾中的少女,她随意地裹着一件月白色的纱裙,黑发如瀑流泻背后,脸微颔,面色却比浓雾更白,一只莹白的小手柔若无骨地搭在朱红色的栏杆上,雪玉一般。
娴静而又娇弱,与之前留给他的暴戾蛮横形象大相径庭。
他脸微侧,轻轻吐了口气。
听到叹气声,璃月转眸看来,冷漠的少年身姿傲挺地立于楼道口,雾色朦胧,隐约可见脸上淡淡的不情愿。
璃月失笑,看来,果真是被观渡给逼来的啊。这被人逼着来认错却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倔强模样倒还真有几分孩子气。
可能是她的笑容中透露了太多她内心所想,所以皇甫绝的心不甘情不愿中又多了丝微恼,在楼梯口僵了半晌,方才有些别扭地向她走来,在她身旁几尺远的栏杆旁站定,修长素洁的手指抚上湿意微沁的栏杆,思虑片刻,终是冷冷开口:“昨天,我不该采取以暴制暴的方式。”
璃月笑容一僵,这算什么?
什么叫‘不该以暴制暴’?他大爷不会以为这就算道歉了吧 ?
“喂,皇甫绝,你今天是不是很闲?大清早跑这来说废话。”璃月靠在栏杆上懒懒道。
皇甫绝眉头一皱,雪亮的目光睨过来,道:“本来就是你错在先。”
“是啊,我有错。当年在马帮被你逼的走投无路,我不该去偷你玉佩,这是第一错。朱武门,我不应该因为想补偿你而甘居人下替曦王府卖命,这是第二错。昨日,我更不应该不顾还未痊愈的身体试图被你蹂躏让你解恨,这是第三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尊敬的曦王殿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璃月站起身,表情真挚语气诚恳,一本正经地向皇甫绝行了一礼。
皇甫绝玉白的脸颊霎时浮起两朵红云,冷漠的面具也挂不住了,多了几分属于少年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璃月抬头看到,忍不住掩口一笑,转而又可怜兮兮地问:“曦王殿下,你到底原不原谅我呀?”
“反正……总之,你弄丢了我母妃的心爱之物,就是不对。”他抓回一丝理智,语气短促道。
璃月看着他,发现他此刻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活脱脱一个被人抢白不甘退缩而又强词夺理的大男孩。
毕竟也才十七岁,又是在深g之中万人之上被捧着哄着长大的,能期望他有多世故成熟呢?
“有什么不对?就算要生气,也该是太妃生气才对,你生的什么气?”璃月理所当然地反问。
皇甫绝一噎,转而道:“如果你母亲的心爱之物被我弄丢了,你不会生气?”
“当然不会,只要你没把我母亲弄丢就行。”璃月笑嘻嘻道。
皇甫绝似是无语,仰头向上方看了看,手一伸。
璃月不解,问:“干吗?”
“证明给我看。”皇甫绝道。
璃月明了,他是要她拿出她母亲留给她的物件,当场破坏一下了。
“哎呀呀,这可不好办了。”璃月伸手掐着下巴,思索着道:“我母亲最心爱之物……莫过于我父亲的画像了,她也确实将这幅画给了我,不过我没办法给你了。”
“哼。”皇甫绝收回手,满脸不屑,“说说谁不会。”
“又不是在我手中我不舍得给你,真的已经被我用了嘛。”璃月道。
“用?”皇甫绝凝眉,对这个字有些不解,一幅画怎么‘用’?
“那日正在赶路,碰巧腹泻,又没带手纸,所以就用了。”璃月大喇喇道。
皇甫绝瞠目盯着璃月,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你用你父亲的画像……”当手纸?!
璃月白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稀奇,我一届平民,又不像你,天之骄子尊荣华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厕也有美女捧着手纸在旁伺候着,不用画难不成叫我用草叶啊?”
听她如此口不择言,皇甫绝实在无法接口了,“你简直……”他说了一半,仰首抚额,颇为懊恼。
璃月轻笑着回过身,跃上栏杆看向下面的甲板,淡淡道:“一块玉佩真的能代替母亲陪在你身边么?你母亲被困深g受尽屈辱,你不设法相救,反在此为这等小事与我纠缠不清,不觉得本末倒置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身后的语调转为清冷不悦。
“哦?那你今天的来意是什么?”璃月回过脸,目光浅浅地睨着那姿容傲人的少年,淡笑问道。
皇甫绝被她问得一愣,他今日来干什么?
亚父说,他们必须争取到血影g的支持,方能在武林中与皇甫载淳实力持平,既然事实表明叶千浔与她关系很不一般,那么,她就是他们要争取的第一个人。
可是……他真的很不习惯,除了含玉,他从未和任何别的女子独处过。
而面前这个女子,又是这样j灵古怪
捉m不透,让人恼让人恨,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喂,我生来不是被你看着发呆的,要发呆别处发去。”经过刚刚一番调笑,璃月昨夜强练血魔造成的内伤又开始发作,疼痛中见皇甫绝看着自己出神,心中烦躁,当即开口撵人。
皇甫绝回过神来,不悦道:“我的船,我爱在哪就在哪。”
璃月x口正疼,懒得与他耍嘴皮,“好,你的地盘,你是老大,我回避。”边说边滑下栏杆,刚走两步,脚下一阵乱晃,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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