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小的这就送过来。”
桌子上的杯子缺了个口子,里面还有很厚的茶垢,我轻扬眉毛,挑了个偏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这个客栈虽然不大,但打理得还算是干净的了。
虞婳那修长的指翘成个好看的兰花,徐徐捻起茶壶,就著飘著茶叶末的温水润了润杯子,然後倒了一杯,递在我面前。
将杯子握在手中,一片茶叶浮在上面,但也遮不住那黄得泛乌的茶垢,那一头虞婳笑盈盈的望著我,就算隔著她那层遮面的白纱我也知道那是笑,眼睛都快眯得没了。
我掀开面纱,一饮而尽。挑著眉看向她,她微微一愣,许久才回过神来,望向我的眼睛闪闪的,似乎多了点什麽。
“婳儿,你可是每次都必点豆腐啊,这麽喜欢吃小二的豆腐麽……”
怒,喜欢吃你管得著麽。这不还没到凤国呢,就唤我虞婳,这臭女人。
“婳儿……其实没必要喝这茶水的。”
你不早说,涩涩的,你以为我想喝啊……不给我喝你递给我干嘛。
“……我是想让你拿它润洗一下箸子。”
暴走
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
“知道麽,传闻天命女又重现了。”
“天哪。”
撇头看去,隔壁一桌江湖人士聚在一起大口灌著酒,撕著大块儿的牛肉在侃侃而谈。我吞吞口水,侧著耳朵继续听。
“可不是,好像是说天女在世间寻觅命定人。”另一边本独自酌酒的青衣人缓缓抿一口,偏头微侧著身子也凑了过来。
“那是,乾王还想瞒著各国金屋藏娇,结果被天命女的一曲天籁仙乐弄得瘫了,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似乎……那曲子……”
“那曲子就唱得是天女一直在寻觅的人啊,不知哪国君王有这个福分啊。”
“……”
愣了一愣,徒然指间一热,回头,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抚在我的上面,虞婳望向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忧虑,随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婳儿想什麽呢,快些吃吧,要凉了。”
一块豆腐,夹到了我碗里。
她在桌子那一头,只是望著我笑,“你不是喜欢吃豆腐麽,多吃些。”
突然眼睛一涩,心里揪得很疼。曾经有人也说过,湮儿,每一年我都会在桌上摆盘豆腐的,每年每年我都会准备……你喜欢吃的……可是每一年都……幸好你醒了……真好……
後……
天命女的事流传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各国君王应该都在蠢蠢欲动了
打探後湮宫的事应该阻力会更大……後……你在哪……你没死对不对……
“……”
“婳儿,怎麽了。”
“暗刹舐,虞婳听过它麽……”我抬头,握紧,指尖泛白。
她一愣,垂眼,白纱轻轻拂面,朦胧之中看不出表情,片刻间勾嘴浅笑,“没听过,婳儿问起这个作什麽。”
是麽,没听过。
轻轻叹一口气,食不知味的吃著饭,左手被轻轻扣住,温热的触感传过来。我呆愣的望向她,她只是徐徐一笑,“婳儿记住,你就是虞婳……莫该等会儿又唤错了。”
是我疑神疑鬼麽,她刚刚一碰,让我冒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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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月亮当空高挂。
缓缓起身,被褥靠外的一头已经空了,还有些余热。
想必虞婳是去净身了。
这个地方挺怪的。虽是乾、凤两国的边界,可是却有著不同的习俗,就拿洗澡来说吧,不像其他地方可以唤小二打桶热水在单间里凑合洗,这个地方洗澡只能去客栈里的澡堂子。想著很多人挤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澡堂子里下饺子似的,就堵得慌。算算日子,离变身期也不远了……要是那时候还没到凤国的话,那我是要去男澡堂子还是女……
身上湿腻腻的。
半夜里没睡好,闹腾出一身的汗,匆匆披了件袍子,便撒丫小跑著去澡堂。
雾气迷蒙
似乎把水换了,比我洗得时候又热了不少,难怪虞婳总是半夜跑来洗。一件一件的脱了衣袍,伸脚,缓缓触到水面试了一下水温,烫烫的。
一阵水声,雾气缭绕,一个身影浮起又沈进水中,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一缕缕乌黑的发丝在水面上相互缠绕纠结。
“……都快看光了,婳儿。”
脸刷的一下全红了,慌手慌脚浸在有些浊气的热水里。
虞婳立在水里望著我笑著,在水中化开青丝随著水轻轻晃动隐约显出白皙的锁骨,“婳儿半夜里起身,莫非想跟我一块儿洗,婳儿想偷看麽……”
什……什麽话啊……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呃……过几日我也会有,看你干什麽。
将身子浸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胡乱的搓著。
虞婳半仰著头,懒懒地伸出一只手,白皙莹润,修长的指尖微微上扬,另一只手慢慢滑下来,眯著眼醉蒙蒙的望著我,……
汗,怎麽看怎麽像是在勾引。
埋头,继续搓。
“婳儿……”一阵水声,恍惚间一个人影已经挪到了我身後,温热的气息洒在我耳畔,“我帮你擦背可好。”
她,她她她她……
手慌脚乱的推开她,她唉呦一声轻叹往後倒。
我愣住了,刚刚触到了她的肌肤,光滑润泽,似乎还有些平……
我死命的摇著脑袋,不去多想,爬上岸,胡乱的披上衣服,逃也似的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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