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蓁蓁的父亲为官,医馆后继无人,只余下一张房契被君蓁蓁的父亲收起来。
君小姐想她之所以能重生在君家,也许是因为这个医馆。果然上天是公道的。
她失去的,必将一一还给她。
“小姐。到了。”雷中莲说道。
听说到了君小姐突然有些不敢下车了。
这次算是近乡情怯了吧,雷中莲想到,没有催促稳住车马。
“下车吧。”方承宇含笑伸手戳了戳她,“走了这么远。不就是为了到家。”
君小姐笑了笑掀起车帘走下车,站在车前看着面前的房屋。
这房屋已经很多年没有翻修了,又因为无人居住满目的破败。这些都不重要,君小姐的视线向上看去。落在门头上的桃木匾额。
其上有三个大字,字迹久远陈旧不堪,但苍劲古朴。
九龄堂。
九龄。
她楚九龄死而复生,得了命,如今又将得到自己的名。
她的名字回来了。
君小姐站在匾额下泪如雨下。
这才对嘛,雷中莲很是感慨,同时也有些心酸,想着自己离开家也十几年没回去了,虽然破屋都塌了,也该回去看看。
“少奶奶,也不知道钥匙在哪里?我把门撬开吧。”他上前说道。
君小姐抬手拭泪再次抬头看着匾额。
“无妨,我只要匾额就够了。”她说道。
话音才落就听得门内传来咣当一声巨响,脚下也是一阵摇晃。
“蓁蓁小心。”方承宇喊道,已经挪到车外的他下意识的探身伸手就去拉君小姐。
雷中莲也伸手,君小姐已经及时的后退一步。
只听得咣当一声,屋门齐齐的倒下,随之门匾也跌落,在地上翻滚两下停在君小姐的脚边。
她说要匾额,匾额就掉下来了呢。
雷中莲忍不住瞪眼,神情愕然。
匾额和门当然不会因为她一句话掉下来,这房子虽然年久失修但也不是要塌了。
君小姐看向内里。
一阵尘土飞扬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个男人的咳嗽。
有三四个人走出来拉扯倒下的门板,然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君小姐三人。
因为她们就停在门边,不像是过路人,这些人也都停下来。
门口走出一个正挥动衣袖的男人察觉异样也看过来。
“你们…”他打量君小姐,一面问道,“是来看房子吗?”
看房子?
君小姐也打量这个男人。
他的年纪三十多岁,身材干瘦,留着一撮山羊胡。
这房子君家有房契,能进到房子里的应该就是君家的人,君家人丁单薄,但总有远远近近的族人。
君小姐在君蓁蓁的记忆里搜寻,可惜无果。
她不说话,男人也并不在意,而其他的人也继续干活收拾,有人在君小姐面前弯身搬起匾额。
“把这些板子都拖去当柴烧了,别堆在这里。”山羊胡男人说道,一面抖着衣袖。
烧了?
君小姐一怔,抬手按住被搬起的匾额。
“你们要做什么?”她问道。
“收拾房子啊。”山羊胡说道,再次打量君小姐一眼,视线落在车上的少年身上。
这少年长得真俊。
他心里想到,然后便看到少年身边的拐杖,心里不由啧啧可惜一声,同时也明白了什么。
“你们该不会是来求医的吧?”他接着说道,抬手摆了摆,“没了没了,九龄堂早就没了。”
说着又笑了笑。
“不过,这里马上就要开一间新药铺,有需要的药的话可以来拿。”
“谁让你们开药铺了?”君小姐说道,将被面前人抱着的匾额用力的夺过来。
那人吓了一跳。
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好大的力气。
君小姐伸手抚过九龄堂三字,厚厚的灰尘沾满了她的手指。
“谁说九龄堂没了?”她抬起头看着山羊胡,“我回来了。”
山羊胡神情怔怔。
“你?你谁啊你?”他问道。
“我。”君小姐看了看手里的匾额,抬头看着他,“我是君九龄。”
第十七章旧居却不在
横街前破败许久的九龄堂前停了马车,显得比往日热闹很多。
“那边干什么呢?”有路人询问道。
“胡贵收拾房子呢,有人买了要重新翻盖。”有人说道。
汝南城不大,街坊邻里的事大家都互相知道的清楚。
但这一次有人反驳这个说法了。
“不是的,是说君家的人回来了。”街对面的一个店铺伙计说道,他倚着门正踮脚往九龄堂看。
这话让听到的人都很吃惊。
“君家还有人啊?”
“君老郎中死了,君大人不也入土了吗?”
“是君小姐啊,君大人的女儿。”
“哎呦,那个小姑娘啊,不是被她外祖家接走了。”
“接走了也能回来看看啊,到底是姓君嘛。”
“快走,快走,瞧瞧去。”
不少人渐渐的都涌向九龄堂,而九龄堂门前早就有小孩子探头探脑。
屋子里光线昏暗,虽然破旧但并不凌乱。
“我叫胡贵,大侄女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山羊胡伸手用衣袖在一条长板凳上扫了扫,荡起一片尘土,他再次连连咳嗽。
“我知道。”君小姐接过他的话说道,不抄也不扫径直在一条长板凳上坐下,手里的匾额放在了桌子上,荡起一层的灰尘,“这房子就是你们家卖给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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