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庙到山场,大约五华里山路。山溪一弯一拐地依靠着山路淙淙地流淌,如一对情人向大山深处走去。几姐妹走得风快。每个人的扁担头挂着两个大篾篮,里面装满饭菜和碗筷。
丽珠娇气,胆儿又小,香香要她走在最前面;山凤走中间,自己断后。
“香香姐,你总是替我们着想,大白天有哪可怕哩。”山凤说。
“我们姐妹仨,我老大啦啧啧。”香香把扁担一移,换了肩膀:“走过这段坡路,我们歇一会儿。丽珠,现在几点啦?”
丽珠看看手腕上的表:“十点多,还早呀。马上就歇吧,我的肩膀好疼呀,香香姐。”
丽珠家境好,少有干活,她爸妈就她这独生女宝贝。山凤和香香却不,沏茶做饭挑水浇菜喂猪放牛,啥都干。
“丽珠,马上歇吧。你真是的,西峰说你是‘小家——’啥呀,忘啦啧啧。”
“是‘小家碧玉’哩。”山凤补充道:“香香姐,我想,你会嫁给西峰哩。他说的那些酸酸的诗呀疯话啥的,你好在乎地去记哩,是不是想着他,你就乐?”
“啧啧,你当白说啦。你和黑毛、丽珠和小波,不是也早就互相勾手指头啦,忘啦?”
“你俩尽说些啥?别人听了会笑呀。”丽珠把扁担放下,抬手拂着两颊的发丝。她绿色的短袖衫被汗湿了,紧贴在身上,衬得胸部鼓鼓的。就用手指拣腋下粘着身子的衣服:“天气好热呀。”
“坐下歇啦。”香香和山凤坐在溪边的一块青石板上。丽珠用手指在石板上一抹,看了一下手指,说:“呀多脏,不坐。”就站着,站得很生动。
过了一会儿,丽珠径直到溪边,蹲下洗手。清澈的水底倒映着她的身影。
“香香姐,你看丽珠多漂亮。”山凤对香香耳语。
香香就转过头去看溪边的丽珠:“尽是白说。西峰说的对,桃李湾的山妹子咋看咋漂亮啦。”
“酸哩,又是西峰。”
“山凤,黑毛有没有吻过你?”
……到了山场,小波他们正等着呢。
山场上的民工,放下锄头,三五成群地往这边来了。因为来自不同的地方,相互不说方言,全说普通话。他们无聊的对话从远处传过来,夹杂着猥亵和浪笑,还有口哨声轻浮刺耳。几姐妹听了好难堪!他们肆无忌惮,一句复一句地奔走相告——
“哇噻,做饭那几个川妹子来啦!”
“妈的,这荒山野坡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今天能瞧瞧,舒服哦!”
“那几个妞的身段好呀,你看那脸蛋、那头发、那p股,真是绝呀。”
“是那几个川耗子的马子,妈的,几个小子的艳福不浅嘛。”
“对了,还未kāi_bāo哇。你没瞧见,晚上都没有睡在一块呀,熟透了呀真是浪费,啊哈哈。”
“妈呀,要给咱们真刀真枪干一次,多爽呀!”
“那你去呀,把她们裤子给扒了!”
“别说啦,看这东西已经翘了……”
几姐妹哪听过这种痞话,赤ll地听得心惊r跳,羞红了脸颊……
香香使个眼色,山凤和丽珠会意,飞快把一张老宽的印花塑料纸铺在地上,将篾篮里的饭菜碗筷全拿出来。然后,来不及把她们自己的一份饭菜带上,匆匆手拉手走的远远的,到几棵青枫树下坐了歇息。
听了这些话,黑毛脸都气歪了,两道浓眉和胳腮上浅浅的胡须都在颤动,那双眼睛红得吓人。他闷坐那里,两臂撑在膝盖上。这架式象一张拉满弦的弓,只要一松手,那箭翎就会“嗖”地s出去,再也收不回来!
西峰听了这些话,一脸的苦笑。他用手拍拍身边的黑毛,把那顶草帽拼劲替黑毛扇风,驱逐激动的酷热。
西峰是要黑毛忍一忍风平浪静。忍吧,“忍”字是刀剜在心上又痛得滴血的象征,是测试意志和抑制力的标尺。
黑毛斜西峰一眼,发现这个咬文爵字的兄弟竟然没有一点对那些胡言乱语的民工的憎恨。仿佛这些人故意说了痞话给几姐妹听,还情有可谅。
小波招招手,西峰和黑毛就来到他跟前。一降耳语后,黑毛就径自往几姐妹乘凉的树荫下去了。
小波若无其事地对民工们说:“饭吃好,还是老规矩,自己找荫凉的地方休息,下午两点开工。”
然后,小波和西峰舀了些饭菜,用篾篮装了提过去,六个人一块吃……
丽珠吃了几口,倏地把睫毛搭拉下来遮了杏眼,用肘碰了一下小波,轻声怨道:“这些人好烦呀。”
大家一齐抬头瞧:几个民工正馋猫似的向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造林队里全是清一色的男人。在繁忙而又辛苦的大山深处,三个女人自然是他们仰观的风景线,是炎火夏日里的一股清泉。在破庙里,几姐妹凉在竹g上的内饰、衣裤,成了这些男人最具观赏价值的珍宝。没有女人的地方,男人百结愁肠;有了女人的地方,男人伟岸豪放。这些民工俗俚少知,但凭一身体力赚钱后寄回养家,其实也怪可怜的。
打工的生活丰富多彩,而打工人的层次也有百态千姿。
那天西峰对小波说:“我们几个是j爪山民的后代,现在这种情势就和在家里一样,没有走出大山。这里不是我们的舞台,找不到我们的梦。我不甘心,我们几个回去时,要赢得桃李湾的人一声喝彩才好。”
“‘一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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