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谈的。他觉得这并不是因为他自己对革命工作畸轻畸重,而是上级向他交代任务的顺序就是查禁“黄、赌、毒”,“黄”是排在第一位的,因此他必须把主要精力放在“扫黄”
工作上。作为一名负有重大领导责任的老同志,他必须准确无误地理解上级的指示,不折不扣地执行上级交给自己的光荣任务。
秦孝川带着阿华她们进到“卡拉ok”包房后,给每位客人分配了一位小姐,最后剩下的阿华便由他自己来照顾了。几位客人虽然也称得上是经历过一些风浪的豪杰,但毕竟来自封闭保守的边远地区,在秦孝川看来还只能算是“土老冒儿”。当几位挟着满身香气的娇媚女孩在他们身边落座之后,这几位看着子弹横飞钢刀乱舞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粗犷汉子竟一下子全都被“震”住了,好半天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更不用说以秦孝川那样潇洒的“骑士风度”去细致入微地关照自己的女伴了。
他们一个个全都像中了魔法一样,突然就变得那么温文尔雅,那么服服帖帖,那么憨厚可爱。小姐们请他们喝酒,他们便咕咕咚咚地一仰脖把一满杯啤酒全都灌进肚子里,然后便忘了那杯子到底是谁喝空的;小姐们请他们唱歌,他们便吱吱呀呀地随着小姐们美妙的歌喉喊上几嗓子,然后便忘了到底是谁唱了首哪国的歌;小姐们请他们跳舞,他们便晕晕乎乎地随着小姐们轻盈的脚步转上几圈,并不断踩在小姐们的脚上,然后便忘了到底是谁踩了谁的脚。陪他们这几个客人,小姐们实在是太辛苦了!
看来,最幸运的还得算阿华,秦孝川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十分得体。两个人喝酒时,秦孝川喝一满杯,便让阿华也必须喝一满杯,一点儿也不让她吃亏。两个人跳舞时,秦孝川把阿华抱得紧紧的,生怕她乐极生悲摔倒在坚硬的地毯上,跌坏了娇嫩的身子。阿华从小吃过不少苦,从未体验过别人如此真诚深厚的关怀和爱护,时间不长她便激动得再也无法忍受了……阿华挣脱秦孝川粗壮的臂膀,掏出三百元扔给蒲经理“买钟”,然后便感激涕零地抽噎着跑出“卡拉ok”包房。秦孝川一个耳光从身后打来,手却停在了空中,他看到自己那几位远道而来的“土老冒儿”弟兄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
阿华回到家中,越想越感到委屈,饭没吃澡没洗衣没脱,伏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原以为自己今天运气不错,赚了比平日多的小费,但没想到那四百元的小费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实际只剩了十元钱。照这样下去,阿华实在是看不到活路了。她伏在床上哭,仰在床上哭,侧过身来还是哭,哭得翻来覆去,肝胆具焚,枕头和被角全都给泪水浸湿了,直到哭得实在疲倦了才不知不觉地迷糊过去。
就在阿华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有人按她的门铃,拿起墙上的对讲机一听知道是童海云,便打开门把她放了进来。阿童比阿华只大四岁,但社会阅历却要多得多,在阿华她们几个女孩子当中被公认为是大姐式的人物。在“卡拉ok”包房时她见阿华哭着跑了出去,还差点儿被秦孝川打了,一直有些放心不下,客人散去后便顺路来看看,她也住在离此处不远的地方。看着阿华憔悴的面容和哭红的双眼,这个自称是看破了人情的虚伪心比铁石还硬的女人,不免也起了恻隐之心。
阿童让阿华倚着枕头靠在床栏上,自己则坐在床沿上,像大姐又像师长一样对阿华说了一些劝慰和开导之类的话。她说一个女孩子到这个地方来闯天下,一定要想得开,看得惯,放得下,如果遇事就伤心哭泣,只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坏,别人没有谁能帮你,没有谁会对你负责。她说来这里闯荡的女孩子,哪一个都有自己的苦处、难处,哪一个都有自己辛酸的经历,她自己也是这样。她给阿华讲了她自己逃离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南方城市的经历,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是个被迫害的流亡者,是个经历过女人所能遭受的最大苦难的复仇女神。
……阿童出生于上海一个普通职员家庭,四岁时姐姐因病夭折,家里便只剩她一个独女,被父母和外婆视为掌上明珠。阿童自幼聪明伶俐,长相甜美,待人温柔体贴,在家里人、学校老师和街坊邻居的眼里都是个人见人夸的好孩子。阿童长大后按照自己的意愿考取了附属于华东一所著名医学院的高级护理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疗养院工作。
疗养院座落在某市郊外一处风景优美、古树成荫的园林里,但却高墙深院,警备森严,普通人根本无缘见其庐山真面目。来这里疗养的都是一些有着非凡背景的人物,他们大多没有什么大病,即使有也都由资深的专家护士跟随治疗护理,像阿童这样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护理人员实际上只能做一些外围的辅助性工作,甚至在许多情况下实质上就是端茶送水倾倒痰盂便盆一类的工作。
那些有资格来疗养的人虽然脾气禀性各异,但大多通情达理,待人处事很有分寸,对阿童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最多也就是用他们那善于分辨敌友的昏花老眼对她们多看上几眼,摸着她们的手进行一些革命传统教育,有时也会摸到一些不该摸的部位但那显然全都是无意的,或者让她们做一些令年轻女孩子脸红心跳但却属医生、护士分内的服务性工作,从来不会有过分的举动,至少阿童没有遇到过。
真正令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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