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感异样,却是道不清为何,等他松开桎梏,我凝住柔润平静的墨瞳:“你想做什么?”
他只淡笑:“什么都不做,只守着你和孩子。”
看向我的小腹,他柔笑渐深。比起对孩子冷淡的苍秋,他定是严柔并济的好父亲。可即使没有被我夺去资格,身作下臣,往后只能对自己的女儿屈膝俯首。望着异常平静的男子,我恨意渐消,片刻静默,淡说:“我是个不祥的人,往后离我远些。”
他抬眼看我,我转眸望向窗外渐沉暮色。段段孽缘周而复始,我望不见尽头,只有驻步原地,拥着记忆里昙花一现的美好,自欺欺人。而知我如他,自然清楚我宁可故步自封,也不愿推倒已然岌岌可危的高槛,深睇半晌,他环拥住我,俯身落下轻吻。
“就那么喜欢趁人之危?”
许是适才已然宣泄殆尽,亦许是我肚里的百合困了,撒娇要母亲伴她歇息,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已无余力喝斥,我淡讽,他微微一笑:“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怕沾染你的不祥。”
“是吗……”
早知他是偶现狡黠的男人,可每每斗法,皆是奈他无何。无力声讨,任这眸蕴如水温柔的男人又次蜻蜓点水,以唇相抚。
“我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
抚摩我的面庞,他淡然颌首。
“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嗯。”
些许迟疑,他沉声应许。路归路,桥归桥,身份不允,即使我心结可释,最后只有和他分道扬镳。虽然心知肚明,可许是不堪我一而再地咄咄人,隐现疲惫,丢了顾忌,深吻住我,抑忍许久的苦楚揉进绵长悱恻,拒之不得,痛人心扉。
“你混帐……”
轻斥即刻湮没在一片狂风暴雨,理智决堤的前刻,我侧眸看向相融映地的激缠身影。
淡漠的疏离
笨拙的温柔
凄凉的成全
不悔的痴然
即使我百般排拒,刻意埋藏的前尘渐然明晰,模糊彼此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的恩怨纠葛,植根心底的只有他立在彼端,孤寥遥望的身影……
“卑鄙小人……”
那影子挥之不去,固执得令人生厌。可嗔词如哽在喉,更有甚者,不甚争气,弥足深陷蚀人心扉的柔情,抬手环上他的脖颈,取撷他如火炙热,融释心底渐起的萧瑟。
“悠然……”
待得片刻喘息,他柔唤我真正的名字,目光幽邃,仿是透过茈承乾的眼,凝睇内里的异世之魂:“下辈子留给我好吗?”
此生了尽恨怨,来世再结良缘。凝望他眼底的渴盼,我辩不清心中的苦楚缘何而生,待恍神时,竟已颌首应许,凝睇他温柔却亦苍凉的笑容,闭起眼,任清柔如风的细吻又次落下,纵是万劫不复,但求刹那之间,永驻芳华。
拾贰章 · 红朔
“记得那时,我恨不能甩他两巴掌。”
重返故地,回想我那登徒子丈夫初识便露真性情,对我毛手毛脚,莞尔一笑。只是回眸,手执火把的男子不复当年初见之时的从容淡定,墨瞳幽邃,隐隐焦躁。即使明了此等邪术早解为妙,可彼时亲眼目睹我受那业火焚身之苦,不令重蹈覆辙,望我顾念自己,顾念肚里的孩儿,三思而后行。
“就算为了百合,我也不想横生枝节。”
虽是帝王生事在先,可君心叵测,我也无心因此小事忤逆,令得那个与亡灵一般见识的小心眼男人恼羞成怒,收回成命,不允我前往送亲,“过会孔大人施术的时候,有多远走多远。”
并不关切身后的男子是何表情,我只自嘲竟是无意令他见到我痛苦时的丑态,独上高阶,却在那座极似神社的建筑前瞧见守备森严的紫麾军,暗暗冷嗤。许是恐我借机生事,或是那个做贼心虚的男人潜意识作祟,惟恐有人步他后尘。回想当年他不惜千里迢迢,将苍秋召来枺莱,铤而走险的情形,我冷笑渐深,淡扫众人,不经意与未央背后的贝辰聁眼神相触,微一皱眉,即又讽笑。本不关切官场中人的fēng_liú韵事,可去年年末,因是这位贝大将军闹得京城人尽皆知,我方耳闻他已娶妻,且是名满枺莱的青楼头牌姑娘,一度自嘲先前许是自做多情,可此刻对望,难掩的愁绪,几不可察的情愫,悉数聚于不复清朗的黯淡双眸,平生凄凉j凳遣幻饕讶槐y妹廊斯椋缘何郁郁寡欢,我冷淡移眼,转身走向石蘟?br /
不谙奇门遁甲,自难看出这繁复阵法有何迥异之处。脑海勾勒当年情境,未察白衣乌帽的清俊男子已然近身,淡淡一笑,正要躺倒,余光却是瞥见令他走远的男子,窒了窒,平躺在冰冷的石台,淡望银月如船的星夜,未如当年阖眼,静静凝望火隼亟扑而来,烈焰灼身的刹那,微一蹙眉,竭力清醒,只是烈焰渐炙,痛楚愈剧,强撑的意识渐渐混沌,几要昏厥的当口,耳畔蓦是响起似曾相识的温润沉声。
“月琤,孤的名讳。”
勉力支眸,飘摇身影渐为烈焰所噬,他淡然凝睇,玉容杳无痛楚,惟有不舍。即使一介过客,亦希冀在我心底留下些许痕迹,读懂他眸里的祈盼,竭最后一丝气力,朝他颌首淡笑,抿却恩仇……
“殿下。”
回醒时,尘埃落定。眼前水气迷蒙,阖了阖眼,清雅身影适才明晰,似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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