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得考虑对手戏的问题。我们讨论的时候也尽量想在她们母女关系上多写一点,上提供的所有这方面的东西都用了。目前第三段不理想,第三段实际上就是想写祖孙两个人的关系,我们想不出这个关系究竟能再有什么戏,不知道这俩人还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就要发挥自己的经验,不能从原著中拿了。咱们自己跟咱们的父辈有多少故事呀,老辈人有多少观念与我们不一样呀,这需要大家再去找这方面的感觉和细节。
侯:而老年的外婆因为一生的梦想,与外孙女两个人之间的根本冲突在哪儿?
首先我觉得,她妈根本就不爱这个女儿。当年她一心想跟着那个电影老板当电影明星,当阔太太。她本来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想用这个孩子拴住男人,谁知道弄巧成拙。就因为生下这个女儿丢掉了那个大好的机会,继而丢掉了一切。所以她骨子里会恨这个孩子,她会觉得这个孩子是个祸根。我觉得她生女儿养女儿不是出于爱这个孩子,而是作为很对立的一个妈的身份,虽然不说但大家都明白。同时这个孩子长得很像那个男人,这就很有意思,这是前两部分的人物关系。第三部分就是相反,她很喜欢这个隔代的外孙女,同时两人又有矛盾,但并不是本质上有什么冲突,而是在与男人的关系问题上。我们可以这么处理:因为她不相信男人,对所有的男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看法,她只要一发现孙女的男友就不高兴,所以这种东西特别容易产生戏。我觉得这样绝对比直接写跟男人的爱情要好得多。爱情还是按现在的笔墨来写,但要再虚一点,至少减一半的戏,这样倒把一些复杂的东西简化了。因为首先,咱们都知道“性”你是不能充分表现的,如果这三个人物都有“性”的展现也会很有戏,但是此路不通。再就是写政治、写社会,写三个不同时代的政治变化和社会变迁下人物命运的起伏跌宕,也不行,你又不是拍地下电影。所以,把这个戏转到家里去,把社会背景往虚处转。当然你还要有深入一点的戏,最终还是要有一个形而上的东西。这样就更有味道,就更像一个文艺片了。
第三章 花(11)
侯:我看了贾樟柯的《站台》,我觉得他对时代的敏感,特别值得钦佩。因为他关注的那个时代不同于咱们成长的那个轰轰烈烈、大起大落的时代,而他成长的时代的特征变化特别的微妙,他对那些时代和生活的特征非常敏锐地感受着,表达出来。有很多都是被我忽略了、忘却了的。但是偏长了一点。
我的看法跟你差不多,贾樟柯对小城镇生活、对底层人物细节上的把握比较好,看似不经意地展示了很多他们的生活状态和细节,他的状态特别好,状态特别的对。但我还是有一点儿不满足,我觉得侯孝贤的《童年往事》做得比较好。《童年往事》中凝聚出的那种很浓厚的感觉,产生了作品的升华,《童年往事》的升华感很强。
质感的细节与主题定位
所以我觉得你现在这三个故事的戏就要在这些有生活质感的细节中产生。两个人女人之间的细节,包括说话、吃饭、睡觉这些细节,你得把握好这些东西。比较重要的就是你要避免只是罗列这些有时代特点的细节和它们的关系,避免把这个关系就搁在这儿,而没有更深的东西了。说白了无非就是你们要找一个形而上的东西把它更强调出来。这个我是不能坐在这儿胡说,我只能帮你理理这个故事和人物关系。你要和编剧讨论这个故事最感动你的是什么?最吸引你的是什么?如果落在女人命运上,这就是你要说的话,这个话要通过这三个故事强调出来。但不要说一个老套的话,要尽量说点有意思的,说一个别人没说过或者说得少的话。比如“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命运”这种话实在没意思,不如不说。《英雄》是武侠电影,在这种类型片中,通常都会说到扬善抑恶,报仇雪恨,或者再加上感情之类非常简单的话。甚至《卧虎藏龙》也是如此。所以我们有意识地在《英雄》里说简单的话,也不是什么大标语,但我觉得是在以往的武侠片中不常说的话。这话也许在文艺片中可能显得稚嫩或是老话,文艺片中说的话当然要求深刻得多。所以在你的电影里也要找一个不常说的话谈妇女命运或者时代变迁,还要尽量深刻。《活着》说的话是余华本身就说出来的,好像是一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无奈。我们就拼命的强调这一点,我们在无奈中增加了一些幽默,多了一点苦涩感。而《红高粱》说的就是那种热情,那种生命态度。
侯:我想探讨的是女性对自己生活的把握,不管时代怎么变迁生活都是在继续的,如何对待自己的命运,自己的梦想用什么方法来实现。
你要注意一个问题就是,最后你是否必须说到在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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