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等要命,他有几条命也经不起这种折腾。他程善的命不打紧,车里这位若是有一星点差池,他死了都得被作古的老爹叔伯外加祖父老爷再踹死一回。
但是,老天爷似乎就偏爱作弄人,尤其爱作弄程善这等老实耿直的俊小伙子。
出安州疾行了大约小半日,旷野地里,风中,程善要命地听到了隐约战鼓擂动之声,阵阵喊杀声。然后,他又听到御辇中天子喊了声停车,他下马扶着天子下车,听到更要命的一句,“云阳似乎正有战事,替朕备马,朕要去瞧瞧。”
程善搜肠刮肚地想怎么让皇上打消这种要命的念头,这时前行探路的禁卫忽然哨声传讯,前方有一行约摸数千骑正迅速靠近。禁卫们都听到了哨声,瞬间列阵完毕,抽刀张弓以应突变。另外一部禁卫护萧纵撤离,刚调转马头,又有哨声传来,来的是自己人。
来人一行约摸两千骑,打着“任”字大旗,为首的武官在离萧纵几丈外翻身下马,自报军衔姓名,骠骑将军帐下都尉王老虎。
王老虎道:“末将奉任副帅之命,前来护驾。任副帅正与韩军在云阳城交战,前方凶险,请皇上随末将绕行,末将等护皇上往大营。”
萧纵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实,策马出来,“交战何时开始的?”
王老虎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回禀,“末将不知,任副帅收到皇上圣驾将近云阳的消息,立刻命末将率军前来护驾,末将离开云阳城时,我军还没有与反军交上火。但听战鼓之声,估摸开战不久。”
萧纵道:“前面带路,朕去瞧瞧骠骑将军如何攻城。”
“啊?”王老虎扬起头,虬髯大脸乍地有些绿。
云阳城外,数万军甲列阵排布,三千人一方阵,十阵步兵整肃持戟,铁衣兵刃寒光烁烁,两翼骑兵长枪蓄势,冲杀势态,步兵阵列前十数列军士一手持一人高铁盾,另一手握长枪,每一扇铁盾之下强弩手应令张弩上弦,火箭紧密如雨,往高耸的城楼内疾劲呼啸。阵中高架的擂鼓轰鸣震天,持戟步兵喝声助威,吼声响彻旷野。
萧纵在不远处一处高地上立马观望。
王老虎不敢有违圣意,但又不能真把天子领进战场涉险,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云阳城外还有一处半环弧的高地算是相对安全之所,也正好合适观战,便引着天子登高,又考虑直面城楼容易被反军发现,且流箭也多些,恳请天子在侧面观战。
高地其实也并没有多高,至少没比云阳城楼高出多少,萧纵在一侧俯瞰战局,嗖嗖的箭雨挟着火团在半空里飞啸,偶而有几团火朝他这里乱窜,被程善王老虎一左一右挥剑隔斩,空气中弥散着呛人的焦糊味。
驽盾阵列之后,步兵方阵前方,雄壮阵势中,两丈余宽的阵道里并列着数骑人马,将官形容,一骑单骏黑骑独立众将之前,银亮的铠甲反耀着日光,锋芒历历。
黑骑侧面对着萧纵,隔着不算近的距离,萧纵并不能看清马背上之人面容,却也知道那人是任不悔。他见骠骑将军环手抱胸,目光直视着云阳城楼方向,立马静观双方箭阵对战,十分沉着。
城楼上反军弓弩手已经换过几茬,王师驽盾阵列依然固若金汤,程善见此情形道:“我军弩箭强势,这军械似乎比禁军的装备更精良。”
王老虎接茬道:“程统领有所不知,眼下我军所使弓弩都做了改进,副帅跟几个军械老师傅为此费了不少心血,前段时日才成。这是第一回启用,威力当真惊人。”语气很是钦佩。
萧纵目光扫过底下数万人的战场,定于某一处,他一早便有所觉,王师所放箭矢射入城台上杀伤力仍不小,城上韩军射下来的箭本该借着高下优势威力更甚,却大多都落于盾阵中央的地方被阻挡,对后方步兵军阵并无太大威胁,“任不悔除了练兵,在军备上倒也下了苦心。”
王老虎十分老实地垂头作答:“因为副帅说他要为皇上打造一支天下奇兵,终有一日不惧外敌内忧,所向披靡。所以军中诸事没有一样能懈怠。”
萧纵闻言,心下微微一怔,看着下方阵中静立的侧影默然片刻,唇角忍不住轻轻扬了扬。
正这时,一箭飞空自云阳高楼上射下,迅猛急速。那支箭箭头上没有点火,夹杂在两军密如骤雨的火箭对战里根本无从察觉,却跟反军大半被铁盾挡落的箭矢不同,呼啸着破空,越过盾阵,直朝任不悔射去。
萧纵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看到那蓄势汹汹的羽箭已经被原本抱着臂的骠骑将军徒手抓在了手中。
任不悔截了飞箭,几乎同时,左手反抽腰间长剑,精准利落朝半空里猛一挥砍,锋芒所过,紧掩在第一支箭之后,来势更为疾劲的黑翎羽强矢断成两截,斜插进地面。
王老虎在萧纵身侧后,指着云阳城楼上两道握着弓的人影低咒道:“孙超这个龟孙子,先让人放一箭做饵,自己紧跟着放第二箭,阴险狡诈!”
孙超是韩王孙越最小的弟弟,萧纵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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