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婚礼了,应付完鹿家二老和婚礼策划的人员之后,穆弦回到公寓,准备休息。他没有再给叶伶打电话。以前他们曾约定过,要见证彼此的幸福,但是他的这场婚礼只是个闹剧,配不上叶伶的祝愿。近来诸事繁忙,他也没有抽出空来去看看叶伶。想了想还是给吕青衣发了条短信,拜托她最近去探望下叶伶,若是叶伶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他说。吕青衣很快回复了短信,说明天就去,让他放心。他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喝了杯酒,借着微微的醉意,睡了过去。
婚礼定在上午十点四十五。一大早,穆家郊外庄园的门口就被各路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九点半左右开始有保镖前来清场,但并没有强制让记者离开,只是留出一条供车辆进入的通道。十点左右,接到新娘的车队远远驶来,记者们群情激昂,长枪短炮对准了车里的新人一阵猛拍。
车队都进去了,大门便被紧紧关闭。正在记者们有些失望的时候,穆弦的助理从庄园里走出来,请诸位媒体朋友移步到会客室,婚礼过后穆弦将会在那里召开发布会。众人一阵激动,隐隐觉得要有大新闻爆出来了。
婚礼尚未开始,鹿微在化妆室整理妆容。几个花枝招展的伴娘拼命说着好话,鹿微面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冷的。突然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穆弦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伴娘们发出兴奋的尖叫,开始打趣这对新人真是好得如胶似漆。穆弦的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下,彬彬有礼地说:“几位小姐,能否允许我在婚礼前再与我的新娘说几句话呢?”
伴娘们顿时会意,娇笑着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二人。门被轻轻关上,外面的保镖立刻将几个伴娘赶得远远的。屋里面穆弦已经换了脸色,声音森冷地对鹿微说:“叶伶在哪里?”吕青衣今早给自己打来电话,说一直打不通叶伶的电话,到她家门口,能听见屋里手机的铃声,却一直没人接。她怕叶伶有事,找了物业来帮忙打开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桌上的饭菜已经馊了。她觉得有些不妙,让穆弦赶紧找找叶伶。
鹿微似乎已经料到他会来质问自己,神情轻松地反问他:“你很想知道吗?”
“啊……”短促的惊呼被人掐断,鹿微的脖子被穆弦扼住,精心描绘的俏脸顿时扭曲变形。
“是不是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可真是胆大妄为……鹿微,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叶伶放了,我给你一个光鲜的婚礼。”穆弦浑身上下涌动着杀气,手指不断收紧,让鹿微的脸涨得通红。
“咳咳……”穆弦的手猛地松开,鹿微连声咳嗽,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戴着白手套的手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鹿微哀戚地看着穆弦,声音喑哑地问:“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确定……你要跟我讨论这个吗?”
“你是不是疯了,啊?叶伶她还怀着孕!你为什么接二连三地要对她下手!”
“怀着孕……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穆弦,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你为什么要用一个妓女侮辱我!”
“她的孩子跟我没有关系!”穆弦又是震惊又是痛恨,几乎想杀了眼前的女人。
“她也这么说呢,”鹿微呵呵一笑,“但我问她孩子的爸爸是谁,她又说不出来。你们串通好之前,没找好替罪羊吗?”她双手交叠,摸着手套上精致的刺绣,眼睛里没有一丝恐惧。
穆弦的喉结动了动,按捺住恨意,沉声道:“告诉我她在哪儿。”
“你猜啊?”鹿微微笑着说,“猜中了……有奖哦!”
穆弦幽深的眼睛盯着她:“不如我给你个奖励吧……九月十五号,庆王府,谋杀案。”
鹿微骤然站起:“你说什么?!”
“我说,晏、洪、初。”
鹿微的身子一晃,靠在后面的梳妆台上才没有倒下,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他没有证据,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
与晏洪初的私情只算丑闻,顶多她名声会一落千丈;庆王府的事却是实打实的犯罪,一旦有人发现了她参与其中,她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现在她唯一庆幸的是,已经安排晏洪初带着叶伶登船了。鹿微孤注一掷地对穆弦说:“办完婚礼,我就告诉你她的下落。”
穆弦点点头,阴冷的目光让她不敢对视:“你最好信守诺言,否则,我亲自送你上警车。”
车后座上的女人脸色惨白,呼吸时有时无。身下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高烧仍然不退,要是不及时就医,恐怕很难活下去了。晏洪初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罕见地浮现出迟疑的神色。
现在他们的车停在离那个废弃码头不远的一处小港口边,太阳渐渐升高,码头上的人多了起来。不远处的岸边,一艘小型游轮停靠在那里,船身上绘着一头九色鹿。那是鹿微安排接他们出海的航船。按照约定,他会把叶伶带上船,等开到公海,就把叶伶丢下去喂鲨鱼。然后船会带他到鹿家的私人岛屿,与鹿微汇合。
距离开船时间还剩十分钟,他再次抽完一根烟,把烟头丢出车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最终,他还是抱起叶伶,走向了那条游轮。
ps:晏洪初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专业杀手,但是并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就随便杀人,算是……职业道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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