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白皓泽半晌没动静, 林杏一笑:“要不要我帮你喊?”
白皓泽伸手拦住她,苦笑道:“我喊就好。”
于是林杏饶有兴趣地退开几步,等待着白皓泽额表演。
白皓泽深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喊出声来:“我是傻逼——”
第一声很小,但后来越喊越大声, 几乎让林杏不得不捂起耳朵。
“我是傻逼——哈哈哈哈!”白皓泽早就喊了不知道几声,丝毫不顾周围住户的骂人,大笑着瘫倒在台阶上。
林杏从来没有看见过白皓泽这种疯狂的样子, 心里咯噔一下凑上去查看,只见白皓泽满脸泪水,笑得喘不过气来。
“我还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呢,其实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爹不疼娘不爱,现世报报应到爷爷身上!哈哈哈哈……”白皓泽双眼血红,兀自又哭又笑,宛如一个疯子,“现在出了事情,一人给了二十万回来看一眼,那么喜欢古墓,怎么不死在里面!”
林杏要去扶他起来,却被吓得反而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白皓泽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嚎啕:“爷爷,您对我恩重如山,没了您,你叫奶奶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你说啊,你一定要好起来,不就个癌症吗,老子从小到大怕过谁……”
“爷爷”和“癌症”两个关键词被林杏提取出来,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爷爷,深情照顾患病奶奶的爷爷,一手照顾白皓泽的爷爷,总是笑眯眯的爷爷……就这么得了不该得的病吗?
明明春节时他还好好的,还穿的那么精神,还喝红酒,还给自己红包……
世事无常果然啊真的。平常在报纸上看到这种消息,林杏最多感叹一句,如今事情落到白皓泽的头上,她才感觉到什么叫做老天不长眼。
脚下一软,林杏跪倒在白皓泽旁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索性哭了个痛快,边哭边骂白皓泽:“爷爷出事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虽然不是爷爷的家人,但我也可以帮忙去照顾爷爷的啊……”
白皓泽疯够了,只是苦笑,双手抠在地面上,指甲出血了也没有任何感觉。
而林杏一直哭到头晕目眩,后来就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是谁的一双手轻轻搂住了她她已经记不清了。
第二天在酒店的床上醒来,林杏疑心昨夜只是一场梦,但看着自己整整齐齐的衣服,再照照红肿的眼睛,她才相信原来昨晚不是梦,是真的。
没有什么大的力气再哭,简单洗漱了一下,林杏耷拉着脑袋去收拾行李,无精打采地吃过早饭,跟着大师去了机场。
大师的表情也是十分一言难尽,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要放在平时林杏肯定会去追问,但这会儿她一点心情也没有。
而白皓泽也没有了消息,不知道他是在姑姑家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想到他昨晚如同野兽一般都可怕模样,林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早知道前两天他们去参观佛寺的时候她就去上柱香了,现在上了飞机,已经来不及了。
她和大师挨着坐,为了排解旅途的苦闷,大师特意带了围棋和她下。
来时的路上他们一路下得有滋有味的,但现在二人却是彻底没有了心情,几局过后,大师收起了围墙,终于忍不住发话:“小杏,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林杏没有理他,只是抬了一下眼皮,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面。她现在完全不生白皓泽的气了,和白皓泽的境况比起来,她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最起码,她父母都还算关心她,而就算癌症这种事情,他父母所做的也不过是给钱,把所有担子压在了未成年的白皓泽和一个有阿茨海默症的老人身上。
这公平吗?就算白皓泽的父母为了国家为了科研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去考古,但这难道就是他们不顾家人死活的原因吗?
从小到大,白皓泽几乎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关爱 ,他所有关于亲情的认知都是来自爷爷奶奶,也养成了这样一副凉薄的性子。
如今如果爷爷走了,奶奶一个人又该怎么办?白皓泽失去了精神支柱,就算衣食无忧,他又该怎么办?
林杏越想越觉得心里酸痛无比,恨不得再次大哭一场。
半晌不见林杏回话,大师叹一口气,神情难得的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一样。我自诩什么新世纪第一画家,其实跟一个小丑也差不多。名和利我全都有了,而过了二十年,她还要把我拒之门外,我不管拿什么去换都换不回当年的一颗真心你说有什么意思呢?”
林杏点头,恹恹地回了一句:“是挺没有意思的。”
“我一直以为我生老病死七情六欲全都看破,甚至几年前还要跑去出家,结果人家死活不收我,说我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执念重的很。我还不服气,难道整天板着脸就是无悲无喜了?是真名士自fēng_liú才好呢。”大师絮絮叨叨地说道,“现在我一看见她,我才知道我看破了个鬼!就算她要我给她跪下我都答应,结果她只不过是跟我客气地喝茶!”
“当年听说她要结婚,那时候我真的弄死新郎的心都有了,就连抢亲的方法都草拟好了一百多种,结果听说她又不结了,我就想她还是念着我的。”大师嘲讽地笑了笑,“原来我不过自作多情而已,她根本看都不想看见我,那么久不结婚只是因为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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