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远引着萧落情来到园一处亭廊,曾经萧落情就是在此处无意中看到秦雪初清秋散发作,曾经十年初长成的郦澜青也是在此处调侃秦毓景。
如今,秦晋远——萧落情的亲生父亲与自己的亲生骨肉站在此处。
秦晋远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倒是萧落情先打破了这尴尬氛围。
“是有什么话要叮嘱我么?”此时,萧落情没有称呼秦晋远为前辈或者伯父,只是如此一句如常般的话语,却让秦晋远瞬间觉得有些触动。
“我——你可知自己的身世?”秦晋远需要确定萧落情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知道。”萧落情轻声道。
“是她告诉你的?”秦晋远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秦炼雪。
“嗯。我来秦府时便已经知道了,我不过想回来看看,别无他意。”萧落情初来秦府之时并没有多作他想,只是想来看看郦澜青身处危机是否需要帮忙,更是想回到这个只存在自己的回忆和梦萦的地方,看一看自己的父母,观一眼自己的手足。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今后你作如何打算?可愿意回来?”秦晋远听到萧落情来时便已经知晓了自己是真正的秦雪初,却还一直没有相认和说破,恐怕也不是纯粹的为了相认才回来的。
“我并没有长留此处的打算,这段时间也见到了该见的人,见你们一切都安好,我也可放心走了。”从无归位之心,谈何长留之计?
“你要走?”虽然多年未见,但是秦雪初一直是秦晋远心中的一块心病,如鲠在喉,如锥在脊。
时隔多年,父子方才相认,可如今萧落情却又说即将离去。他从何而来,归去何处?
秦晋远心中不舍,更是愧疚多年来未尽为父之责。
“原本便只是回来看看,如今正好大家都一同去大漠,我也随他们一道走一段,送他们过了沙漠我便会同他们道别。这些年我一直是游历四方,不喜沾惹这些纷杂事务。我不知道近段时间来发生的这些事情的背后真相如何,也不知这幕后之人所图为甚,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介俗客,这些都与我无关,我还是萧落情,也只能是萧落情!”
萧落情,永远都是萧落情。
他没有想过拿回被郦澜青拿走的一切,身份、地位、名誉,对萧落情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他在乎的不过是心有所寄,身有所栖。他不愿踏入这江湖的洪流,更不愿步上这武林的崎途。
他的归来是因为什么?
是为了探望父母手足?是的。
是为了想念出生故土?是的。
是为了心有牵挂担忧?是的。
是谁?
是那个女子,那个取而代之、易钗而弁的女子,曾经她叫郦澜青,而如今却成为了秦雪初!
“知道留你不住,不可强求。见你如今长大成人,这般安好,我也是宽心不少。你若是真的不留下,不如离开之前和你娘道个别,这么多年她心中总是埋着这块心病,倘若她能见你安好,自然会精神许多,身体也会渐渐恢复。”秦夫人自从入冬以来身体日渐消瘦,虽然大夫们都说只是风寒小恙,多多休息调理便可无大碍,不过秦晋远心中清楚这不过是秦夫人心中多年来积压的抑郁之疾。这次沈延信也曾帮秦夫人把过脉,也只是说心宽为上、切勿多添愁思。
若是此时能够让她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并没有年幼早夭,而是活的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比这更有效果的灵丹妙药了!
“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机会和娘道个别的。你们,也无须担心,我一切很好。”萧落情依旧是轻言轻语,不露出任何情绪。
“那,罢了。我心中有数了,此次西行路途遥远,更何况你们这一行人之中有一介女流也有体弱多病之人,想必是会少不了费心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小心奉剑楼, 他们一定会知道你们西行之事,必定会途生祸端。”
知悉莫若父,虽然秦晋远与他并没有多少年的父子相处,但是也能感受到萧落情必定已经下定决心离开秦府。秦府,对于他而言恐怕日后只能是途径之处,留之而过的一处地方了吧!
原本秦晋远还想说清秋散一事,可是想到如今沈烈鸣已死,原本的唯一解毒之法已经再无。如此的话,再提起这件事反而会给自己招来麻烦、节外生枝,不提也罢。
“除此之外,你多多留心下澜青,她和你一样身中清秋散,加上这次受了重伤,她的病情不容乐观。延信曾经私下告诉过我,如果不出意外,日后好好调理,也不过是十年光载的余生了,这孩子生来命苦,这么多年来受了不少苦,心中一定憋着许多苦闷,所以才会让清秋散的毒性越来越强。倘若今后再有什么受伤或者意外,恐怕连十年的寿命都保不住。你这一路如果有机会,必定劝说劝说她,让她切莫偏执,有时候执念伤人。”
秦晋远原本是想自己找郦澜青劝解一二的,不过毕竟年龄和身份的鸿沟在此,平日里本就是有些生疏,这些话倒不好说出口了。如果是年纪相仿、同病相怜的萧落情,可能反而会好一些。
秦晋远不愿再多束缚郦澜青,也是因为心中怜惜她命途多舛、身世可怜,因此对她结交洛云霄和带她进府一事也不加异议。人生何其短暂,不如就让她由着心吧,谁又知道这苦命的孩子今后还有多少时日能够结交朋友和喝酒饮茶?
“我知道,我跟她谈过,不过想来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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