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不出来给夫人贺喜、帮着茗儿操持席面也就罢了,连礼都不知道过来行一个,真是半点孝心也没有!”
那小丫头被江烨的呵斥吓得一缩身子,咬了咬嘴唇,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惊叫了一声,“大小姐!”
正屋的檀香帘子被猛然打起来,秋色并着寒霜从屋外哗啦啦一把卷入温暖的内室,屋外馀花落处,满地和烟雨。浓重的阴寒冲淡了一室浓艳的喜色,让人骤然骨子一冷。
檀木帘子被一只纤细的手高高举起,然后拽向一边,砰地一声摔在乌木门槛上,门帘上缀着应景的红玛瑙坠角,急雨一般的碰撞碎响。
江采玉的姐姐江采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这姑娘一身单薄白衣,素的比隆冬的雪原还更荒凉,长发轻轻用了一根素面白玉簪不经心的挽起,发梢上还带着深秋的轻霜薄冰。
江采玉的手抓在我的臂上,紧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江烨看到江采衣这表情德性,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孽障!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日子?是爹爹大喜,你姨娘扶正的日子!你穿一身白丧衣过来给依颜磕头,存的是什么心?”
宋依颜连忙站起来扶住江烨,一手在他胸口轻轻抚摸,“侯爷别气,大小姐性子狷介,侯爷慢慢劝导也就是了,妾身不介意的。”说罢转向江采衣,一双水眸楚楚动人,“大小姐,今儿个毕竟要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牌位磕头,他们二位生前最疼你,这礼数不能不行,你还是快去换了衣衫,和茗儿一起来行礼吧。”
江采衣微挑嘴角,低头挽着腕口的白袖,“说得好听,给二老磕头?垫子往地上一摆,你坐在堂上,我岂不是连你也一起拜了?姨娘这算盘怕是打了好几天吧?孝敬祖父祖母是假,逼着我给你磕头才是真的!”
江烨暴怒,登时就站起来,“目中无人的东西!来人,给我把她按住,给夫人行礼!”
江采衣冷笑一声,骤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高高举起。
宋依颜和江采茗都惊叫一声,宋依颜吓得浑身发颤,拉着女儿躲在江烨背后,粉唇发颤,“大小姐,你,你要干什么?”
江采衣紧紧握着匕首刀柄,紧的手背都泛起了青色。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举着匕首的姿势看起来吓人,实际上毫无威慑力。江烨武将出身,自然不把这一点花架子放在眼里,整个人护在宋依颜和江采茗身前,脸色铁青,“大逆不道!几年没有好好教训你,性子竟然恶成这样,你想在爹和夫人大喜之日行凶不成!”
江采衣惨然一笑,刀尖反射着室外一地寒瑟的秋光,“大喜之日?是啊,辛酉正阳秋月,十月初三,据说是宜嫁娶的日子。可你们记不记得,两年之前的今天,正是我妹妹的忌日!”
我一凛,怀里的江采玉骤然绷紧了身子,她哭着,爬在阴阳镜前,轻轻抚摸她姐姐的脸颊。
江烨的侯府张灯结彩,满庭红烛,人人笑颜开,却没有人看到江采衣的屋里那一室惨然焚烧的白蜡和香烛。她从午夜时分就为死去的妹妹烧着白蜡,从星夜烧到了月明,她抱着江采玉曾经穿过的小的衣衫倚在窗前,整整一夜,熬红了眼睛,却在天明时分等到了继母被扶正的消息。
深秋的风声低低的擦着黄梨木窗棂过去,刮过几片枯旧的树叶积着冰水堆在门槛下面,冷而枯涩。
白日的蜡烛熄灭的时候,江采衣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纯白的衣裙,单凉而冰冷,披在她纤细的背脊上,似乎从骨缝里都透出了寒凉。
她就踏着一地的落叶迎风走向满堂红灯的艳丽喜堂,犹如一片冷冷的雪飘进了那一片虚无的喜庆之中。
“放肆!”江烨怒喝。江采衣不肯向宋依颜行礼事小,自己的长女居然胆敢在自己的大喜之日让他颜面全无,才是彻底激怒江烨的根本。
“我不指望你记得,也不指望你难过。”江采衣淡淡一笑,尖锐的刀锋缓缓移向自己雪白的手腕,轻轻割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线,“亲戚或余悲,他人亦以歌,不过如此。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祭奠,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侯爷你一件事。”
坚硬的刀尖深深扎入的皮肉之中,鲜血顺着江采衣的手臂蜿蜒流下。满堂人惊叫出声,旁边的婆子尖声嘶叫,“快!快拦住大小姐,别让她伤人!”
“我不是来行凶的,也不会伤人。”江采衣笑一笑,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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