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七十二道刑罚, 而义父显然已经无计可施。
心念至此,实在是生无可恋。她摸摸怀里偷偷藏下的唯一一根簪子,闭上双眼用力的刺向自己的胸口。尖锐的簪子划破白皙的皮肤,鲜血顿时泊泊而出。外头忽然一阵骚动, 接着一个昏过去的女人被扔进了狱中。
她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烂,□□还隐约有血迹流出。赵澈芳定睛看时,才发现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正是娇儿。她手里的簪子一松, 心里的绝望更加浓烈,连带着伤口的疼痛让她的心里如针扎一般。
小窗边上,忽然人影一闪,接着, 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猛地砍断了那几根铁栅栏。“娘娘,我是施宁,快,跟我出去吧。”
酸楚的眼泪从赵澈芳的眼眶中流出,她撕扯下袖上的白纱,用力在胸膛之上缠绕了几圈,接着双手抱紧了娇儿,从小窗把娇儿运了出去。
施宁透过小窗,看见赵澈芳惨白的脸色,催道:“你自己怎么不出来呢?”赵澈芳笑着摇了摇头,“都怪你,迟来了半步。求你带着娇儿走吧,一定要照顾好她。”施宁正要再开口,忽然看见赵澈芳身上,鲜血透过白纱流淌出来,不由得急道:“娘娘,你糊涂啊。”
赵澈芳的眼神笃定,轻声道:“皇帝从来都叫我皇后,你从来都叫我娘娘。又有谁记得我的名字是澈芳呢。施宁,你叫我一声芳儿好不好?”
施宁有点犹豫。按照赵承熙的安排,自己原应立时就走,可偏偏自己却对皇后放心不下,这才特意回来救人。此刻他看着赵澈芳期待的眼神,到了嘴边的两个字不知为何偏偏吐不出来。
“罢了罢了。”赵澈芳心里的那股子底气一下子就消沉下去,连带着身体也突然失去了力气。她瘫软在地上,任由外头的施宁怎样劝说,她也不做回应。施宁见她如此,心知是无可转圜,便也不再强求。
次日,皇后身死宫中,但因为赵承旭的刻意隐瞒,消息并未四散开去。但施宁和娇儿却在出宫的时候就知晓了此事。为了皇后死前的托付,施宁原本打算带着娇儿回到北疆,却不料从客栈晨起时,便找不到了娇儿的去向。
“念你救我,背叛娘娘一事我暂且不再和你计较。等我痊愈回归之时,便是你、赵承熙、赵承旭的忌日。”娇儿的字迹力透纸背,施宁仿佛感受到这个倔强的小女孩那颗充满了仇恨的心。他无力的叹了口气,用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义安慰了自己几句。
那一日,娇儿走的并不轻松。身体上的伤痛和心里的悲伤让她几乎步履维艰。好在虽说张瑛在皇宫里的人手都殁了,但在都城里的依然在。通过重重周折,她总算联系到了张瑛的人手,将皇后殁了的消息递了出去。
张瑛盛怒之下,果然出兵攻打赵承旭,最后一场战役就此开始。赵承旭原本为赵承熙所准备的精兵,迫不得已开始与张瑛交战。不过赵承旭也唯恐赵承熙趁虚而入,因此在都城以北亦是驻扎了数万官兵。
“若是皇帝和张瑛不交战,咱们北疆的百姓可就危险了。”苏清挽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衣,头戴银色簪花道。陆漓捏着自家孩子的圆下巴笑道:“早晚的事罢了。”赵承熙点头亦道:“若非施宁的计策,此刻遭受兵乱的就是咱们了。”
“其实咱们也不求别的,只要能保住咱们一方百姓的安宁也就罢了。”苏清挽继续道。仙逸噘嘴道:“若是皇帝赢了,咱们哪里还有安宁可言。按照我的意思,倒不如咱们助那张瑛一臂之力。到时候皇帝兵败,张瑛也会对咱们以礼相待。”
原本性子孤僻的陆漓自从和仙逸婚后也变得爱说爱笑,此刻道:“我看逸儿的主意不错。只不过,咱们要让张瑛信守承诺,是件难事。”赵承熙有些动摇,瞧着苏清挽道:“挽挽,你的意思呢?”
苏清挽皱眉道:“张瑛既然能培养出皇后这样的人,说明他的此番谋划已经又数年了。你们觉得,对皇位有如此执念的人,难道会和我们谈条件吗?即使他一时答应,恐怕来日想到北疆这块沃土,也不会轻易放手。到时候,他势力强大,恐怕咱们更不是他的对手。”
苏清挽的话语让众人沉默起来。赵承熙的眉头拧在一起,“挽挽说的没错。与张瑛这种亡命之徒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实在是冒险。我们不如继续以静制动,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再说。”
陆漓却又不同意道:“交战一日不休,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难道咱们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百姓受罪么?”苏清挽思索片刻道:“事到如今,咱们也没有什么主意可想。且看他们交战的形势,再决定咱们如何行动吧。”
众人想了半晌,也没什么好主意,便依了苏清挽的主意。他们不知道,苏清挽心里却另有谋划。按照她前世的记忆,此次交战持续了半年之久,到最后是以大虞、南疆、北疆三方势力对峙为结局。这一次,她不知道结局,因此只能静等。
尽管赵承旭数年来奢靡享受,对朝政军事一向不闻不问,但大虞人口众多,从数量上具有着极大的优势。因此,张瑛与赵承旭双方的交战,足足持续了四个月。
“陛下,您该进后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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