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一定生得极为英俊。”一个本人生得极为英俊的少年这样说。
心逸却笑道:“那你就错了,说到长相,他只能算中上。但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看的!”
“这么说来,当年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已经种下了爱的苗子。”这话只能由天机子说出来才合适,若是放在别人口中,就未免有不敬之嫌。别人也绝不会对心逸姑娘这样唐突地说话,因为人人都是那样敬重她,也许在这一群人心中,她的地位不会低于关千剑。
但要救得他们的性命,天下只有关千剑一人!
心逸姑娘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在笑,笑得温柔而圣洁,笑得身后生出蒙胧的光晕,——只是没有人看到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但我知道,只要他见到我,一定会忘记一切伤心往事,忘记欺骗他的三个女人,忘记爱情的种种谎言……因为他会爱上我。”
没有声音。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咳嗽,也没有人笑。
这小姑娘真够天真的!
不是天真,是太自信。
不过她有自信的资本,天下没有见过她而不爱上她的男人。
有的人说:“‘她’很好,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样的话永远不可能有人对心逸说,因为她不属于任何“类型”。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她都没有缺陷。她的美是绝对的。
除非一个人始终怀疑他所见到的,——怀疑自己的眼睛;怀自己感觉到的,——怀疑自己的心。
除非一个人不仅怀疑别人,连自己也不相信。
也许关千剑就是这样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他相信什么,他自己当然更糊涂。
只有心逸“知道”,他会相信她,他会相信她所相信的一切。
天机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于心逸的爱情,他不便置喙,他只是发了一通感慨:“这个人世的精彩,就在于有人相信,也有人怀疑。”
然后他说:“就如我们此行,很多人相信能够请得关大侠出山,有人却怀疑关大侠不是个关心尘俗事务的人;有人相信只要关大侠肯出手,灰使者必将授首,但也有人怀疑,仅以关大侠一人之力,难以抵挡灰使者一党百万之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朽认为,再坏的结果降临之前,我们都应该怀疑它,而相信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是,相信胜利属于我们!”有人默默点头,有人轻轻念叨,也有人大声呼喊,用以鼓舞别人,也鼓舞自己。
“无论怎么样,我们必须请得关大侠出山!”最后他们得出这样的结论。
“但是我有一言,请各位细听。”他的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刚才我问你们对关大侠有多少了解,用意在此:我想让大家知道,如果仅仅说为报个人私仇,关大侠与我们非亲非故,我们的私仇血债,与他有什么相干?但如果换个角度想,方今灰使者横行,掀起腥风血雨,我们作为首当其冲的受难者,固然是为了复仇而求关大侠,同时也是为尚未遭遇灾祸的江湖同道请命。关大侠是当世异人,定当以天下为己任,激于义愤,必然金刚一怒,为天下武林扫清魔障,造福苍生。”
这番话说得众人茅塞顿开,亦且血脉喷张,都道:“没错,我们为江湖同道请命,关大侠定会以天下为己任,扫清魔障,造福苍生!”
说了这一会话,夜幕渐轻,头顶上的天空隐隐现出青灰色。天机子一马当先,众人紧随其后,向山上冲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一行人才来到山腰,百余丈之上,透出一角飞檐。众人抬头仰望,都想:这个去处必是关大侠的居所,果然是远离尘嚣,孤高绝世。
天机子忽生异感,身形猛顿,有如深深扎入地底的岩石一般,一动不动,低喝道:“停步!”
众人闻声收脚,其中一人修为稍浅,收之不及,仍向前方冲出。天机子眼明手快,一把拿住,就听平地惊雷,“哗啦”一声巨响,地皮震动,山为之摇。大家不及细想,纷纷向后掠出数丈。
在这一瞬间,人人看得清楚,刚才站立之处,裂开一道口子,深深与宽都有数尺,裂口边缘整齐如刀锋。他们知道,要是再进半步,或是后退稍缓,已然身首异处。
剑气。
这份功力之深,世上只有一人能至。那人唯有关千剑。
一时间,众人喜忧参半。
看来他的态度并不友好。
天机子心中骇异,举目四顾,空山寂寂,了无人踪。唯有百丈开外,檐角斜飞,几只鸟雀惊起又落下。
难道他在楼中,在百丈之外出剑?
“关千剑关大侠,请恕我等冒昧,擅闯禁地。不是老朽胆大妄为,实在因事在紧急,必须求见关大侠,还请开恩,赐见一面,容我等细细禀告。”天机子的声音传出,并没有回声。这使他感到一种异样,好像所面对的乃是异世空间。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口齿极不清晰,以嘲弄的口吻回道:“十年来,还没有一头猪敢越过这条界线,你们的胆子还真不小!”
这话说得只有一分像人,倒有九分像猪。只有猪在乞食或是被屠宰的时候,声音才会那样的尖利刺耳,也只有猪才会那样发音不准。
天机子的眉头皱起来。按照习惯,他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施展起秘术,探测他的心灵,但他只看到一团漆黑,犹如一脚踏入深水,无处着力。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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