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安排了军区飞机接她回来,白陌赶到医院时,正是b市的深夜,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站满了人,她看了一圈,满目苍凉,没有他,这么多人,都不是他,他不在这里。
她忽然心很疼。她是这样的自私,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怨自艾,却从未想过他的感受。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是啊,她站在泛着冷光的地板上,刺鼻的来苏水钻入鼻腔,她的家逸独自孤零零地躺在那里面,一室清冷。
现在横隔在两人之间的,就是生死这样的大事。
她想起有一天晚上下班回家,程家逸等在她楼下,脚下有一堆烟头,看见她,微微笑了笑:“陌陌,你想好了吗?”自己是怎么说的,说没有,我还没有想好。她现在想起来,都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残忍到那个程度,想,白陌,你究竟要想什么。他当时并没有怎样,只是捻灭了烟头,抬眼问她:“陌陌,你想过有一天失去我么?”
她怔住,他欺身逼过来:“也许就是从未失去过,你才觉得太容易了。人如此,陌陌,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失去我了。你会后悔吗”
他喝了酒,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她受不住,只当他是酒话,并没有在意。却不料一语成谶。现在想来是这样的触目惊心,她岂止是后悔,是害怕,是抑制不住从心底深处泛起来的恐惧。母亲去世那晚的感觉又重新回来,她简直支撑不住。
程母看到她来,主动走过来和她说话,曾经光彩照人优雅利落的女强人,如今也添了白发,一夜间老了许多,她的眼神里含着祈求和脆弱:“白小姐,以前的事情我们都翻过去不要再提了,现在家逸很需要你,我们也很需要你,请你,请你一定要留下来,好吗?”
她从小成长在部队,家庭优渥,哪里求过人。可她知道白陌在自己儿子心目中的地位,这种时候哪里还是讲究面子的时候。
白陌忙点头,别说是让她留下来,就是现在有人赶她,她也绝不会走的。
手术室的灯依然在亮着,有护士走出来,摘下口罩环视了一圈,问:“谁是患者的家属?”
“我。”
“我。”
程母和白陌同时开口。护士知这家的势力,连院长都小心翼翼地陪在一旁,没有向以往一样发脾气,而是柔声地说:“血库的血不够了,患者是很稀有的rh血,要从别的血库调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有血型相符的,请跟我去抽血。”
程母一听险些要晕过去,血源不够了?她知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却还是看了院长一样,冷笑说:“小齐,这就是你们三甲医院的做法?”院长冷汗涔涔,一边赔不是一边给护士使眼色:“不惜一切代价,赶紧调血源去!”小护士一脸为难:“院长,最快的附院调过来也需要20分种的,等不及啊。”
“抽我的。”白陌站在一旁,已经撸起了袖子。
众人全都惊讶地看着她,她却谁也不看,语气有些着急:“护士小姐,我是rh血,请您快点好吗,家逸他还在等呢。”
护士反应过来,忙带着她去抽了血。深红的血缓缓地流入血袋中,白陌内心越来越澄净,家逸,我再也不逃了。你在,我就在,你不在,我亦不在。
等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微笑着说,恭喜你们,手术很成功。她抬头看看白闪闪的日光灯,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程家逸睁开眼的瞬间,外面正倾盆暴雨,屋子安静地不可思议,能听到自己浅浅地呼吸,口干舌燥,他动了动,好像有人猛然惊醒,接着对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面的光闪了闪:“家逸,你醒了。”
他:“嗯。”了一声。她忙端了水来,放在唇边试了试:“正好。”拿勺子一点点喂进去,温柔细腻。他目光如水地看着她,嘴角噙着笑。白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转身走开:“你看看你,满脸胡茬,臭哄哄的,难看死了。”
程家逸毫不在意,一味地好心情:“不喜欢么?”
白陌背对着他,绞来一块毛巾细细地给他擦脸:“当然不喜欢,我喜欢的程家逸是高大帅气,干净阳光的程家逸。不是这个病怏怏面黄肌瘦的程家逸。”
程家逸撇撇嘴:“还真是势利眼,人家说患难见真情,陌陌你这样说我心好痛。”
两个人这样打情骂俏,气氛轻松。门忽然被推开,哗啦啦涌进来一堆人,胡一凡揽着刘一菲笑着挤进来:“哎呀美人在侧程家逸你好福气嘛,怪不得会摔得魂归天外了,要是有这样一个美女不眠不休地伺候我,让我也摔个头破血流吧!”
刘一菲一脚跺上去:“这楼好几十层呢,你去跳吧!”
胡一凡疼得呲牙咧嘴,还要忍着痛赔笑:“媳妇儿,媳妇儿你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玩笑。”
刘一菲从手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神神秘秘地凑近程家逸:“喏,你订得戒指,那天就想给你呢,谁知你撞了瘟神摔个半死,哎哎可惜啊,我机场的布景都弄好了。”
程家逸本想等白陌从家乡回来时在机场给她求婚,可没料到出了这样的事,以前撒丫子都追不上白陌,现在断胳膊断腿的,更追不上了,他有些心烦意乱,挥挥手:“先放这吧,那事以后再说。”
白陌却伸手接过来,笑着问:“是什么?”
程家逸想抢过来:“没什么,一点东西。”
白陌不给,慢慢地打开,一枚璀璨的钻戒,莹莹地闪着光芒。程家逸看她已经打开,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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