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听到她话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时拿眼睛去瞟杨国虹。
杨国虹气疯了,以前她说小堂妹几句她总一副受气包的样儿,这两次遇上却这么的牙尖嘴利,她口不择言,指着庄河说,“别净说些有的没的,你就是和他有一腿。”
福灵心至般,杨国虹忽然想到一个多月前那晚遇上堂妹的那条路,可不正是通往牛棚?
说不定小贱人真饥不择食想男人想疯了。
听到杨国虹话的周围人看看拄着木杖残腿的男人,又看看亭亭玉立,标致俏丽的小姑娘,觉得杨国虹的话实在够荒谬的,这两人怎么怎么看都配不到一块儿去。
不少人摇了摇头,看向杨国虹的目光带上了不同,一些原本有意娶她进门的妇人瞬间歇了心思。这姑娘漂亮是漂亮,但说话太损,心术不正。娶这样的人回去不是等于娶了个丧门星嘛。
慕倾倾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浅浅的靥,从容雅致,和杨国虹的气急败坏对比鲜明,她说:“堂姐,你会不会算数呢?我和他加起来怎么也该是四条腿,你咋就算成一条腿了呢?啧啧啧,看这算数差的。”
周围有人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人开始笑。
身后,庄河的唇边也逸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甫一转头,慕倾倾恰好捕捉到这一抹笑,两人视线相对,她抬抬下巴,舌尖在唇上轻轻舔舐,镀上一层晶亮的色泽。
庄河眼神一幽,别开脸,拖起腿在另一条队伍排起来。
杨国虹终于闭了嘴,慕倾倾乐的清净。
到了傍晚,大队上空炊烟袅袅,肉香四溢。
这一晚,慕倾倾也分了一斤肉来红烧,剩下的淹了再风干做腊肉,又香又耐吃。
庄户人家猪养的好,肉油汪汪的,杨树他们吃的非常香,比起兔肉鸡肉来,他们更喜欢吃大肥肉。
南方的冬天是阴险的冷,是渗进骨头里的冷。晚上闲下来一般人家就会在灶间弄点碳烤着取暖,说说一天的日常。
慕倾倾坐在杨树和杨林中间,对面是杨杋,她烤了一会儿手,心里惦记着庄河有些心不在焉,感觉到衣袖被人扯动,她回头见是杨林,“怎么了?二哥。”
杨林道:“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不应。”
“没想什么,噢,你叫我做什么?”
杨杋道:“二哥是问你对荣生哥中不中意?”
杨林附和:“我同阿生一块儿长大的,他的性子我了解,是个本分人,年纪和你也般配,穷是穷了点,可哪家不穷。两家挨得近,你有个什么事我们也好帮衬,你自己看呢?”
一想到如花似玉的妹妹就要便宜了别家男人,杨林心肝抽的疼。
杨树头垂的低,盯着碳堆出神,手里的烟烫到手了他才似醒过神。
杨林问他:“大哥觉得咋样?”
他默了默,说:“挺好的。”
对杨树的话,杨林不置可否,看大哥平时对阿妹也不错,什么都想着阿妹,可阿妹的婚事他也太不上心了。
杨林心里不满,面上不免带上了几分,“你也少点烟,肺又不是铁打的。”转头看向慕倾倾,“阿妹你是怎么想的?主要还是看你自己。”
慕倾倾当然觉得杨林的话有道理,选择杨荣生结婚未来的路要平坦许多,只是道理终归是道理,她用木棍拨了拨碳火,“杨荣生不行,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这句话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
相对于慕倾倾的淡定,杨家三兄弟可就不平静了,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她,尤其是杨树,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他问:“是谁,哪儿的人?”
杨树的话刚好是杨林和杨杋想问的,“对啊,哪儿的人,家里情况怎么样?什么成分?多大了?”
问题一个接一个,慕倾的想到庄河的成分,眼神一黯,“成分真有那么重要吗?”
“废话。”杨林狐疑道:“问这个做什么?你该不会真看上了个成分不好的吧?”
六十年代女主嫁人最主要的就是看成分,如果贫农嫁地主,不仅女方成分变了,就连他们的孩子也跟着受牵连,比如不能上学,不能做工人,不能当干部等等的诸多不能。
所以说,能不重要吗?
那个他26
对于这些,慕倾倾当然知道,成分她其实不在意,只是杨林他们很在意,而对庄河她还有些不确定,还是再等等吧,就道:“什么成分不成分的,八字没一撇呢。”起身伸了个懒腰,拍拍杨林的肩,“困了,我睡去了。”
又对杨树一笑,“大哥,晚安!”
杨树低着头,嗓音微沉,“去吧!”
翌日天亮,慕倾倾走出院门就碰到了匆忙而过的大伯家的大堂嫂,见到慕倾倾对她喊道,“今天供销社东西不用票,小四你也快去,把油瓶也带上,说不定还有油卖。”
这种事一年也遇不上几回,慕倾倾当然不会错过,回去揣好钱,拎了油瓶竹篮跟上大堂嫂。大堂嫂为人爽快,家里家外一手操持,是个非常能干的女人。慕倾倾对她观感不错。
路上,大堂嫂不忘给她灌输经验,什么有人掐你也不要退,使劲挤,抢到了就是正理。
洋灰磨平的大石台堆着许多商品,有鱼,米,面,白糖,鸡蛋糕,江米条,土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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