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到了桥边,正在想尽办法过桥。即使是丧尸军队,也难以克服这个问题。但是亡灵不一样,只要自己在河这边和克丽丝的军队角力,就能够拖延时间,保证塞西莉亚的军队有反应的余地……
聂雪影一边跑一边这样想着。街道上呼啸而去的亡灵很少,这让聂雪影感觉到奇怪,也许是因为亡灵都聚集在河边的战场上吧?她矮身躲过一块飞过去的石头,然后又意识到被那块石头砸到也无所谓,她已经不会死了。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恐慌。她将不会再有呼吸、心跳和温度,别人会怎么想?塞西莉亚会怎么想?把她当怪物?不,塞西莉亚应该不会这样想的,起码塞西莉亚也是努力地试图复活她。聂雪影摇了摇头,继续顶着灰尘往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聂雪影发现城外远处那条河遥遥可见了,于是她停住了脚步。她还没有登上河畔的大坝,但是轰炸声已经变得震耳欲聋,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好像地震了一样,四处都弥漫着深灰色的浓雾。聂雪影又往前跑了几步,她看到大堤上挤满了身着红色b国军服的士兵,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道塞西莉亚在哪里。地上及膝的积雪被一次次翻开,和黑色的泥土混在一起,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大河这一边地势更高一些,对于塞西莉亚而言,是个天然的地理优势。聂雪影并没有上前去,因为她看到,那些b国的军队已经开始往后撤了。战局对塞西莉亚而言很不利,而且聂雪影并不知道克丽丝到底调集了怎样的兵力。
聂雪影在原地站定了,慢慢地将脑中一些不相干的事情都排除出去。炮弹一个接一个地落下来,好像冰雹一样。这是b国的轰炸机,在掩护着大军撤退。a国甚至连空袭都没有,仅凭陆军就能打退b国的军队……克丽丝带了多少人过来?有多少是活人,又有多少是死人?
好像有的炮弹就落在她很近的地方,巨响震得她的耳朵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这样也好,能够更准确地捕捉到亡灵的声音……聂雪影将眼皮掀开一条缝,一个士兵跑到她面前,忽然一颗子弹从士兵的额头穿过去——不知从哪来的流弹——那士兵就僵硬地站在那里,死去了。下一秒,炮弹爆炸的气流想士兵的尸体向前推,聂雪影随之一同倒在地上。
“都站起来,继续战斗。”她在心里面大声说,那些亡灵哭喊着表示响应。聂雪影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也随之升了起来,飘飞得很高,河坝的战场一会儿离自己很远,一会儿又离自己很近。黑色的气流滚滚涌过来,聂雪影匆忙地找着塞西莉亚,她没有找到,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找塞西莉亚的时候。
“守住这条河,不要让a国的军队过来。”聂雪影觉得自己的灵魂正飘飞在一个高处,站在死人垒成的高台上,冷冷命令着。她拿着那支步刀刀刃闪烁着寒光,她低头望着丧尸、亡灵,那些有形的无形的死神纷纷涌向河畔,自己仿佛是死神一般,在与另一个死神进行一场博弈。没有痛苦,没有疲惫,没有恐惧,只有面对着棋盘时一种近乎茫然的平静。
“奥萝拉,想不到我的对手竟然是你。”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聂雪影看到克丽丝就站在她的面前,两人挨得很近,鼻子尖几乎都碰到了一起;下一秒钟,她们的距离又变得格外的远,好像隔着一条河遥遥相望。
“我说过的,克丽丝,我能背叛安娜,就也能背叛你。”
“这么说,你也会背叛塞西莉亚的,对吗?”
“克丽丝,我从来没有服从过塞西莉亚,所以也不会与背叛。”
克丽丝忽然又离聂雪影很近了,她的金发闪着耀眼的光泽,她灰蓝色的眼睛显得格外纯净,克丽丝就像是从湖水中走出的女神,一如聂雪影初见她时的模样,那时在偶尔的晴天中,阳光从长长的窗子顶端照射进来。克丽丝问道:“奥萝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塞西莉亚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塞西莉亚对聂雪影而言,究竟是什么?
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一个救命恩人,一个捉摸不透的朋友,一个她爱得有所保留的情人,一个任由她胡作非为的总统……
聂雪影说:“塞西莉亚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她看到克丽丝的眼睛因为吃惊而睁大了。也许对于克丽丝来说,这个答案比爱人、情人来得更为让她不解。因为克丽丝随后就嘲讽地笑起来:“奥萝拉,你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居然还想有活下去的希望,你是浪漫小说读得太多了吗?”
聂雪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克里斯蒂娜,弗朗西斯会理解我的。他很爱你,他为你做了很多事,也为你牺牲了很多人。”
克丽丝苦笑地摇了摇头:“没用的,我不爱他,因此他所做的实际都是白费功夫。多讽刺啊,奥萝拉,因为我爱的一直是——”
聂雪影打断了她的话,以至于克丽丝最后一个单词没有出口就消散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速战速决,我想你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克丽丝愣了一下,脸上忽然现出一个冷酷的笑容:“现在,不管怎么说,奥萝拉,你低头看看那些丧尸或者亡灵吧,那是我们的棋子,至于谁胜谁负,看我们各自的本事了。”
她说完这一句话后,身影倏然不见了,随后河边密密麻麻的亡灵骚动了起来,蹒跚着要向b国的首都进攻。聂雪影端起了枪,转眼间她就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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