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之事,如谢莫如而言,于谢家也便是如此了。谢家并没有在承恩公府失去颜面,故而,接下来谢家也不会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但今夜,多少人是一个难眠之夜。
首当其冲的便是亲身经历的谢环谢珮姐妹,她们自幼便常去尚书府的,同谢莫如也是自幼相识,虽说与谢莫如的关系不像与谢莫忧那般交好,但也不知道谢莫如就是个疯子啊。
吓死了!
一位大长公主一位长公主,上头坐的老夫人更是太后亲娘,人家愿意说些什么就说些什么呗,何必非要较那个真儿呢。
姐妹两个回家就把谢莫如今天干的事儿说了,谢珮伶俐,记性也好,把谢莫如说的话,两位公主殿下说的话学的半字不落。待谢珮学完,三老太太险些心率不齐的厥过去,连声道,“这小蹄子是要将我阖族置于万死之地啊!”说着一叠声的让人备车,她要去尚书府说话。
两个儿媳妇李氏于氏苦劝,一个说,“大嫂子亲自带着她们去的,大嫂子再妥当不过的人,老太太难道还信不过大嫂子?”
另一个说,“是啊,大嫂子还留阿环阿珮用过饭才送她们回来,可见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也忒急了。”
人家谢太太明明是维护谢莫如的,在承恩府都敢出面儿保下谢莫如,这个时候,婆婆过去裹什么乱哦。
好说歹说,总算把三老太太劝住了。
江行云亦道,“姑妈莫急,我看,谢大姑娘并没有什么错处。姑妈不必担忧。”
三老太太捶胸顿足,急不可耐,一幅天就要塌的模样,“什么叫没什么错处,怎么能对公主殿下那般不恭敬!那寿安老夫人,你可知她的身份!?那是太后娘娘的亲生母亲,今上嫡嫡亲的外祖母!怎容她一个小丫头冒犯!”这样的贵人,平日里冒犯一个就得要了命,谢莫如倒好,成堆的去得罪!
江行云安静听了,对三老太太的看法并不赞同,她正色道,“正因为如此,谢大姑娘才不能任由她们说她类大长公主的话。天下皆知,大长公主曾辅政数年,那是什么时候,彼时朝廷动荡,百官不安。辅政之事,便是周公亦有窃天子威权之嫌疑。大谢大姑娘不过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听说她还没出世,大长公主便故去了。我实在想不出两人有什么像的。今日谢大姑娘不辩上一辩,以后是不是人人可说此语?说这话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姑妈,你知道吗?”
三老太太到底有个将军爹的人,哪怕年纪大些,此时也知道这些人总说谢莫如类大长公主不是什么好话了。三老太太不禁一叹,“我就说不该叫她出门,她出门便是非多。”
江行云冷笑,“大道朝天,从未听说有谁走不得的。”倒是她这姑妈,这种胆量,先时竟敢得罪谢莫如!当然,姑妈不会觉着得罪谢莫如有什么大不了,大长公主一系彻底失势,谢莫如于谢家是晚辈,姑妈让嫡女同宁家联姻,当然不介意方便时踩谢莫如一脚。姑妈竟然还没明白谢莫如的厉害之处,她老人家只会觉着谢莫如大大得罪了公主,怕公主生气报复……江行云现在完全能理解当年为何将军之女会嫁给无官无职的三老太爷了。祖父真是用心良苦,三老太爷没什么大本事,却是连个妾都未纳过,膝下子女皆是嫡出,还培养出一位翰林儿子。再看谢家长房,三老太太婆媳母女简直是轮着番儿的得罪尚书府,谢太太去承恩公府还能带着谢环谢珮,对三老太爷一房,不可谓不宽厚了。
对着这种姑妈,江行云是不劝也得劝,除了三老太太,她已再无亲人。江行云一脸庄严,沉声道,“姑妈,武将以血肉性命保卫国家,文官十年寒窗方能站于朝堂,这些人,为天下为众生熬干生命与鲜血,难道因为公主身份尊贵,就不能说一句公道话么?大长公主故去多年,焉何有人对着谢大姑娘一提再提?姑妈是谁?姑妈是谢家的媳妇,是谢大姑娘的曾祖辈,外人对她别有居心,姑妈即使不能替她张目,也不能说她是错的。姑妈想一想,尚书府是怎么待姑妈的?阿环阿珮想去承恩公府见识一二,尚书夫人没有二话带她们去。尚书夫人是谢大姑娘嫡亲的祖母,在承恩公府,在两位公主殿下面前,尚书夫人都要把话说个明白,护谢大姑娘周全。会不会得罪人?当然会得罪人!但家族立世,靠的是经世济民的本事,靠的是对陛下的忠诚,而不是谄媚宗室外戚!”姑妈大概并不知道什么是官员,什么是朝廷?士权与君权,永远是此消彼长,这两者,或有强弱之别,但,士权对君权从来都是一种限制。朝廷之中,皇帝便是哪天不上朝也要御笔出示原因,同大臣们请假。君权再至高无上,皇帝只是一人,所以,士人方能有士人的傲气与风骨!谢莫如经此一事,必然扬名帝都城,尚书府在给谢莫如抬轿,姑妈怎么能做出拆台的事来!不要说做,这种话,更是说都不能说!
要是别人这般对三老太太说,三老太太早就恼了,但江行云一则是她娘家侄女,二则江行云人小,气场却足,她直接把三老太太给镇住了。
三老太太晚上同丈夫儿子商量,三老太爷的观点是一万年不变的,道,“尚书府怎么说,咱们就怎么说。尚书府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三老太太十分担忧,“唉,得罪了公主,总让人心神难安。”
三老太爷道,“咱家总不会比尚书府的判断更准确。一个家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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