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跟我走。”十分蹩脚口音又很奇怪的松语。怪人拿着带血的长矛指着尚书说到。
尚书缓过神来,想起了刚刚是在守城的时候掉了下来,手中的刀也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尚书官袍上沾满了血迹,手撑着地,要起身,却感觉手下很软,往下一看,不由得一阵恶心,几具士兵的尸体垫在自己的身下,若不是这几人垫着,可能自己已经脑浆迸裂的死在地上了。这是城里的一条小巷,抬起头,城墙残破的缺口依然依稀可见,只不过被很多尸体堵满了。
依然记得小时候来过这条巷子,给父亲打过酒,就在前面几步路的一间铺子,叫‘霜降酒局’,长大后也喝过那家的酒,炎热的夏日确实解暑。火红的幌子依旧飘荡,不过这鲜艳的红抵不过地面的红色血液更刺眼。巷子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跌在一起,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姿势,这姿势要比所有的山峦上的奇松怪石还有想象力。大部分穿着官军军装的尸体已经没了脑袋。巷子里面还有好多蛮兵在搬运着伙伴们的尸体。
尚书随着百姓们,被蛮兵们压着行走,大家的手都被绑缚起来,串成一串,队伍没有声响,偶有交头接耳的,敌兵就恶狠狠的制止,没有看见己方俘兵的队伍,有的百姓看见自己穿着官服便朝自己投来恶狠狠的目光。没准我吃了他们的家人吧,尚书悻悻的想。
一行人,来到城中央,曾经一片宽广的空地,却被一座小山占据,山却不是土堆成的,一个个人头,码成一个巨大的塔形,整整齐齐。人头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惊惧,愤怒,闭眼,张眼;有着各种各样的伤,开瓢,中箭,中刀,烤焦;有着各种各样的面孔,帅气,丑陋,稚嫩,苍老。塔身整体呈现出黑色与红色,地面结了一层厚厚的血,如果拿来灌血肠一定足够全城人过年食用,只不过没人拿去灌血肠,这倒是便宜了一群群苍蝇,天空中,乌鸦与秃鹫伴随着烟雾环绕飞行。
“哦-----哇。”队伍里顿时吐做一团。虽然大家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尚书吐了很多,毕竟早餐吃了半只手。
“诸位父老乡亲们,吐的差不多了吧。”人头塔前,一个蛮族士兵,全幅金光闪耀的盔甲,光鲜亮丽滴血未染,脑袋两侧剃的十分光亮,在阳光下晃人眼。面向也十分清秀,在周围士兵的映衬下格外帅气,一说话便带着充满阳光的笑容,两只深深的大酒窝印在脸颊两侧。“我是严国此次围城的总指挥,十分抱歉惊扰了诸位,本来给了城中平民3天期限出城的,我一直觉得战争应该让平民躲开,战争是我们军人之间的事,参军的那一刻,头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妇女更应该远离战争,战争是男人的事,既然是带把儿的,就有义务保护妇女们。儿童更应该拥有快乐的童年,战争是成年人的事,孩童们身体心智尚未成熟,是祖国的花朵,为了国家的未来更应该使孩子们远离战争。所以,叔叔大爷大婶大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是谁把这一城的平民拖进了战争啊?”
百姓们早就按捺不住对尚书的深深恨意了,尚书被推到了蛮族头领的马前。
“就是你不顾全城人死活,决定顽固抵抗的?”头领依然笑意盈盈。“听说前任的尚东城知县决定投降了,让你给宰了?”
“我辈食国家俸禄,受当今圣上恩德,此等情形,定然要尽忠报国。前任知县,居然要不战而降,别说我,就是他家人都会觉得他可耻的。”尚书义愤填膺,高昂着头,胡子随着愤怒张起,口水随着愤怒喷涌,青筋随着愤怒凸起。
“但是全城百姓有何过错啊?你们没粮了,居然要吃百姓充饥。”头领面容悲愤,“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你们就那么给吃了,百姓们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工作,到头来却落得命葬汝腹。作为人,当把同类的肉放进肚子里的时候,就不觉得羞愧吗?你们松国人,口口声声说自己饱读圣贤书,是圣贤的后裔与代言人,圣贤就教导你们吃人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大松国天子乃天选之子,统领天下,松国的每一个老百姓都有义务为自己的祖国献身尽忠。日后他们定将名留史书流芳万世,成为后世松国百姓的表率。“
“啧啧啧,你说的如此慷慨激昂,我竟然无言以对,那就让尚东县的百姓们决定你的命运吧。”头领朝着百姓们大声叫到。
说罢,头领呼唤左右,把尚书推进了百姓堆里面。一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居民们,此时如同一只只饿狼,有的人是因为亲人被抓去吃掉或是抓了壮丁死在了战场,有的人是因为饥饿难耐,有的人则是因为就喜好这种混乱的局面。总而言之,大家一哄而上,开始用手撕扯尚书的身体,用牙齿撕咬他的肌肤。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尚书忍着浑身的巨疼,吟唱起了这首词,声音凄厉,这首本就十分悲壮的词更添苍凉诡异之感。没等唱完,尚书的舌头就被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咬了去,大汉咀嚼的津津有味。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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