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拂了拂袖子:“我现在可是燕家堡的少家主,这点脾气都不能有吗?”奈何他不得,田文山只能道:“不过是长久未见你,开个玩笑,你却这般。”齐云不理他,自顾自向着山上走去,一面还小声道:“来这儿我又不是为了找你。”
田文山哑然,追上前去,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来这总不会是无的放矢吧。”齐云略略点头,传音道:“我从罗浮山之人口中得知,绣岚山千里方圆已经被埋下血炼白骨,只消发动,这大帽子便扣下了。”
闻得此言,田文山面色凝重,道:“此事当真吗?”齐云点头道:“那人在罗浮山地位不低,应当是真的。且早些时候,我燕家堡中便由人发现绣岚山四周多有罗浮山人踪迹,还有弟子曾与叶至善化身大打出手。只你绣岚山封闭,门人弟子很少外出,故而也不见得有什么异常。”
沉下心来,田文山慢慢道:“田横此人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他虽然短视,但若真是方圆千里俱是血炼白骨大阵,那便是他投靠了罗浮山也保不住他性命。他虽短视却是不蠢,这点应该能想明白。”齐云一开始想便知道其中有蹊跷,道:“若是如此,那便是苏雪棠故意将此事告知于我,罗浮山明里要动手的是绣岚山,实际上却不是。”
田文山点头思量,道:“与我绣岚山交好的在沽州和彤州只有清虚殿和沽州神巫,若说神巫,在沽州一向隐世不出,与外界少有接触,且巫蛊之道虽然神秘,对罗浮山而言却无甚大用。那罗浮山只是想用血炼白骨用作牵制,到时候直捣清虚殿么?”
“有此可能,不过若是按我来说,扫去清虚殿对罗浮山并无什么太大臂助,一个不小心,反而伤筋动骨得不偿失。”齐云心思一转:“但若是能让鹬蚌相争,捡渔翁之利倒也是不错。”
田文山却否了他猜测:“不可能如此,清虚殿传承久远,且碧霞元君道统地位高超,底蕴深厚。我绣岚山在魔门不过是小小一脉传承而已,并无实力与清虚殿抗衡。”
因种种猜测并无成立之处,齐云便道:“那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他罗浮山想要的就是你手中的万象千机和《太昊真解》。”说话间两人已然至了居住之所。
早知外间有人进来,因是田文山亲自去接,二来也是出于敬重,田雍并未用神念查看,此时见到齐云,见他举止气度皆是不凡,和颜悦色道:“不知小道友从哪里来?”若是按辈分来讲,田雍与齐云当是同辈,怪就怪在田文山也拜了苏凌仪为师,两人辈分确实尴尬,这还多次被田文山母亲用来打趣他父子二人。
齐云忙行李道:“竟劳烦伯父在此久等,小子出身太素先生门下,这才来拜访田师兄,也不知是否叨扰伯父清修?”田雍见他无有一身骄纵之气,语言之间颇合礼数,心中更是喜爱,道:“文山能有你你这样的师弟那是他的福气。这几日便让他好好招待你。”
见田雍对齐云似乎很是喜爱,田文山撇了撇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齐云便转头对他和煦一笑,刹那间犹如春日暖阳,倒是让田文山脊梁骨一凉,飕飕冷气直往上冒。田雍却是不以为意笑笑,道:“我就不再此打扰你师兄弟二人了。”言罢径直离开。待田雍走后,田文山方道:“师弟可真是厉害呢。”他言语中犹有所指。齐云却道:“师兄,接人处事应是变通的。你我之间亲密无间,何事何话我都能对你说得,因为我笃定你不会害我。对待长辈,自然要做好晚辈本分,如此他们方才能高兴。似你这般,好似已经能够独挑大梁一般,伯父心中定然郁郁,哪个父亲不指望儿子对自己多有依靠。”
原本田文山听他开头所言,心中还颇为感动,到后来才知他真正为何,心中一面感动,一面感慨,只能笑道:“受教了,多谢小师弟为我解惑。”他二人此时沿山路台阶而上,远远便见一黄衣男子而来,那男子不过二十三四,一身明黄衣裳倒是将人显得精神奕奕,更兼之他一双眼眸极亮,宛若岩下飞电,让人不能忘却。
待那人近了,田文山迎上去道:“俞师弟今日怎有空出来?”那人名为俞晚舟,乃是田雍从外间带回,自小养在绣岚山中,根骨上佳,修炼不过八十载便到了元神境界。俞晚舟揖了一礼:“今日恰好是金铜灵乳成熟之时,我想去接些回来。不知师兄身后这位道友是?”未待田文山回话,齐云笑道:“我名燕齐云,与田师兄同出一门。”
俞晚舟眼中异色闪过,仍旧是作了一揖道:“原来是太素先生高足。”齐云笑道:“不敢当。”三人寒暄几句便散了,待俞晚舟离开,齐云问道:“师兄,你这俞师弟修炼的莫非也是《太昊真解》么?”田文山摇头道:“并不是,依旧是我家的《大恶阿鼻真经》。”
“他头顶清气萦举,身上虽有血气却也只是浮于表明,怎会修炼的是《大恶阿鼻真经》?”齐云道出其中玄机,田文山顿时愣住,道:“我父亲曾说《太昊真解》只传给我家血亲后人,我叔父并无子嗣,田家只有我一个独苗。”说道此处,他声音越来越小,齐云也是用促狭眼光看着他。
见田文山愣神,齐云笑道:“便真是你所想的那样也无妨,你父亲有个妻妾也是正常。”田文山忙摆手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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