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灵梦问道。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纳兰暝说,“等劫雨长大成人之后,我就离开了那个让我心碎的地方,买了张船票,准备横跨大洋,前往新大陆......也就是今天的美国。”
“不过,刚启程没多久,就遇上了风暴,船翻了,我随着海浪漂流到了一个叫做‘佐渡’的小岛上。当然啦,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说完这些,纳兰暝转过身,侧倚着观景台的雕花栏杆,望着灵梦的侧脸,懒洋洋地道:
“关于初代巫女博丽朔月的故事,总共就这些了。”
“后来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听的话,”纳兰暝接着说道,“那咱们改天再找个时间,细细讲过,但是现在嘛......”
他回过头,恰巧望见了天边的一丝曙光,刀锋一般划破了黑夜,便又笑道:
“差不多是时候把那些醉鬼们叫起来了。”
“那个挂坠......”灵梦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远方那微白的地平线,说道,“能给我看一下吗?”
纳兰暝闻言,便将那条迷你阴阳玉挂坠从衣服里头掏了出来,从脖子上摘下,递给灵梦。
“诺!”
灵梦接过挂坠,放在手心,仔细瞧了几眼,又一言不发地将它交回给纳兰暝。
“你啊,真是遇上了一个大好人啊。”
片刻过后,她这么说道。
“这一点,我倒是没法否认。”
“如果我是她的话,”灵梦接着道,“我打一开始就会下死手把你做掉,后面的事情就统统不会发生了。”
“哦,是吗?”纳兰暝微笑着道,“那我倒是要谢你那天的不杀之恩。”
毫无疑问,他指的是与灵梦初次相遇的那一战。
“你这......”
灵梦知道自己装狠失败了,脸一红,张着个大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好一甩脸,扭头就走了。
“那个挂坠,最好当成宝贝,好好保管,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跨过阳台与走廊之间的门槛时,灵梦还特意停下脚步,回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纳兰暝道。
毕竟,这可是朔月留在人间的,唯一一件遗物了,睹物,而思人啊。
他慵懒地倚在栏杆上,背对着撕裂黑夜的黎明,面朝着灵梦的背影。等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他才抬起头,对着红魔馆的屋顶喊道:
“喂,兔子!可以下来了,她走了!”
话音刚落,只听“啪嗒”一声,一个矮小的人影从房顶上窜了下来,仔细一看,乃是一个生着兔耳的赤脚小鬼。
“不是兔子,是帝,我都说了多少次了!”
这小妖怪,因幡帝,面对许久未见的纳兰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一上来就一脸不爽地抱怨起来了。
虽说是“小”妖怪,她的年龄,倒是不比纳兰暝小多少......不过,毕竟是兔子嘛!
“兔子就是帝,帝就是兔子。”纳兰暝笑道,“同义词来的。”
“我是兔子,那铃仙是什么?”
“你傻了吧,铃仙是铃仙啊!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你这混蛋,看脚!”
帝一冲动,上去一脚踹向了纳兰暝的裆部,却被他单手抓住脚腕,给倒着拎了起来——就像他三百年前被恶灵附体时曾经做过的那样。
“道理还是要讲的,”纳兰暝又把帝举高了一些,好让她看见他的脸,或者下巴,“不靠偷袭,你凭什么踹得到我?”
“可恶,放我下去!”
帝叫着,对着空气胡乱扑棱,拳打脚踢,却没能摸到纳兰暝一下。只听纳兰暝坏笑着道:
“放你下去是吧,可以啊!”
然后他就直接松手了,摔了帝一个倒栽葱,差点没把她那两根引以为傲的门牙给磕掉。
“唔......”
这下帝是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她的那几颗牙,眼里含着泪水。
“人渣,乐色,活该单身一辈子!”
捂了一会儿以后,帝站起来,跺着那只沾满灰土的小脚丫,呲着牙叫骂道。
纳兰暝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眯眼笑着,顺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就被咬了一口。
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啊。
等他把手指头从帝的嘴巴里抠出来以后,二人便不再说话了。这俩人都扒到了栏杆上,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看起日出来。
朝阳渐渐升起,晨光将红魔馆的外墙映得一片大红,也不知道这里头,是阳光的颜色浓一些,还是红魔馆原本的颜色浓一些。
天顶上的火烧云如棉絮一般丝丝缕缕,连绵不绝,却终究连不成完整的一片——看这天色,今天又是个好天。
日出时分的光阴总是转瞬即逝,这才多一会儿,阳光就有些晃眼睛了。纳兰暝偏过头,不再去直视那早已露出全貌的太阳,却一不小心跟因幡帝撞了个对眼——真巧,她也看向了这边。
刚一对上视线,帝便是一惊,立马就把脑袋别到了另一边,留给纳兰暝一个后脑勺,却又开了口,小声问道:
“朔月临走之前,确实说过要原谅我......对吧?”
“你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长,不会不了解她的为人吧,帝?”纳兰暝道,“没有什么原谅,打一开始,她就不记恨你,一点都不。”
“我知道,她从来不记恨任何人的......”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失落,“她心里从来都没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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