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眼睛
这是纳兰暝开车去医院接凯欧迪斯的时候,四处闲逛的射命丸文的见闻。
“喔,现世的医院就是不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
文端着相机在医院的走廊里四处乱拍,尽管周围的人都用关怀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着她,她却毫不在意,自得其乐。
她收起了翅膀,外表上看起来跟个普通的女青年没啥区别......嗯......更正一下,普通的**女青年。
文拍了一阵子,随手推开了一扇挂着“203”号门牌的病房门,走了进去。至于她为啥要进这间病房......大概是因为房号读起来顺口吧?
“打搅一下,随机采访!”
进了屋里,她倒是毫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往那儿一站,对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一通连拍。还好这是病号,换成别人,估计要爬起来揍她了。
这203号房是个单间,躺在病床上的是个苍白瘦削的中年男性,头发剃得精光,身上插满了管子,管子的另一端连接着各式各样精密而又复杂的仪器。床边的小桌上,摆着有些枯黄的花篮与一口没动过的果盘。
这男人挂着一脸无奈的微笑,看起来倒不是很生气。当然,也有可能是身体过于虚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位先生,请问您生的是什么病呢?”
拍完了照片,文收起相机,拿出本子,一边提问,一边做起了她的采访笔记。至于做这个采访的动机嘛......完全,就是心血来潮!
“胃癌。”
“是嘛,胃......胃什么?”
握笔的手,与文脸上的笑容一同僵住了。
“胃癌,晚期。”那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对于自己的病情,他似乎毫不忌讳。
“这样啊......”
文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她收起了笔记本,还有笔。
“你是一名记者?”那男人问道。
“算是吧。”
“那咱俩也算同行了啊!”
“你是做啥的?”
“旅行摄影师,”男人说道,“我走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拍下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照片,甚至还得了普利策奖。”
“是吗,那可厉害了!”
这是真心话,要知道,跟那些玩票的八卦狗仔不一样,文可是有专业素养的,她是幻想乡里少数知道“普利策奖”是什么玩意的人之一。
“哈哈!”男人干笑了一嗓子,继续说道:
“不过,到现在,我的摄影生涯也快走到尽头了。医生说我时日无多了,但我觉得他在放屁。”
“为啥?”
“我已经签了协议,死后捐献所有健康器官。我是快死了,但是有人会替我活下去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散发着充满生气的光芒,就好像他不是个癌症晚期患者似的。
“但是,”忽然,他话锋一转,有些消沉地道:
“有一样东西,我捐不出去,或者说,找不着值得托付的人。”
“那是什么?”
“那边那个包,”男人指着床对面的桌子上的一个小黑包,道,“能麻烦你打开看一下吗?”
文便照着他说的,走到桌前,拎起那个小包,打开一看,却见里头躺着一台单反相机,徕卡的,外形为复古设计,却是正儿八经的数码单反相机。除此之外,那里头还装着各式相机配件,内存卡、遮光罩、充电器、备用电池,以及几个镜头。
“这是......”
文扭过头,一脸茫然地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那是我的眼睛,或者说,比眼睛更重要的东西。它陪着我走过了无数个国家,无数个日与夜,它见过的东西,比我双眼所见的还要多。我的眼角膜,只要有人需要,便可拿去,但这台相机,我希望它能落到合适的人手上。”
“所以,我问你......”男人正色道,“你能继承这只‘眼睛’吗?”
“我?”文指了指自己,有些惊讶地道,“为什么是我?咱俩今天第一次见面,对吧?”
“我可很久没见过你这样的记者了。”男人说着,脸上挂着意味颇深的笑容,“我跑过战地,在荒野里迷过路,甚至采访过世界上最凶恶的大。能活到现在,最终被癌症带走,全靠敏锐的直觉。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看见,比我这一生里所看见的,更加离奇、更加怪异的景色。”
“现在,能告诉我,你愿意接受它吗?”
“那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三)假花
这是纳兰暝与风见幽香刚到现世的第一个晚上的故事。
“两个单间,刷卡。”
纳兰暝从钱包里掏出了信用卡,递给酒店前台接待。幽香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显得很是无聊。
“抱歉,先生,单间已经订完了。”
“那就一个双人间,不要大床房,要两张床那种。”
“好的,是两个人对吧?”
“没错。”
“请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纳兰暝接过房卡,在前台小姐鄙视处男的目光下,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叫上幽香,二人一同上了电梯。
“他们这儿是旺季,房间紧张,只剩下双人间了。”
电梯里,纳兰暝向幽香解释道。
“我倒是无所谓。”
幽香抄着手,倚在墙上,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这么说,是因为,你懂的,小女生们总是善于想象。”
“我看起来像个小女生吗?”
“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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