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见白母如此慌张,也跟着紧张起来,便领着众人到自己房内,关紧门窗。
白母忍不住,抱紧略显虚弱的阿呆大哭不已。白父见此状,又见阿呆呕吐,明白三分,也叹气不已。
文老爷忙问:“亲家,究竟是何事?不妨直说。”
白母大哭道:“莫唤我亲家了,白家实在没有脸面配作文家的亲家!”
“婆婆,现在我们算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请直说吧!”文虞不解,不知这好好的婚事怎么会因为阿呆呕吐而又起矛盾。
白母欲言又止,又大哭起来。
白父只好说:“虞儿,你与启待行过房,应该知道。”
文虞开始想不明白白父意所指,后来恍然大悟,知道白父指的是阿呆不是处子之身的事。
对啊!阿呆现在如三岁儿童无异,那样的体质,怎么会跟随着朋友来杭州两个月之久,而不被发现其秘密呢?而现今又呕吐……
莫非……!?文虞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他拼命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思量许久,他问:“婆婆,阿呆他会来赃物么?”
文家父母听此一问,也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们不安地相互地望。
白母勉强止住哭泣,道:“启待虽有女性特征,但体质与寻常人家不同,来得很晚,十八岁才有些许征兆。而后断断续续来过几次,不规律,不敢确定时候。但是……”白母突然又想道:“启待来脏物前也会身体不适,上吐下泻!”白母的话出现一线生机,大家情绪又稳定些。
现在不能确定阿呆是否怀孕,又或是单纯的病,又不敢随便去看大夫。
算算日子,若阿呆真的怀了,那孩子也一定不是文虞的。思及,文虞一阵痛心。他勉强自己问道:“公公婆婆,阿呆的事我早已有预料。知道不会那么平常,请公公婆婆告诉文虞真相。”
白家父母对望一眼,知道是该说出来的时候了。
“启待自幼聪明好学,小小年纪便通四书五经,原来白家父母并无打算让他苦读寒窗日后上京赴考,怕他的秘密被人发现引来祸害。
可启待却偏偏喜欢读书,没有刻意栽培的他竟然比他的哥哥白启羽才出三分,长得也越发英俊倜傥。白家父母甚为可惜,知道埋没了阿呆,对他甚为疼惜。
来白家作客的,多是些文人贵人,启待男儿身,怎有不出门见客的理由。书香世家,虎父无犬子,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白家有个才华出众的小儿子唤白启待。
后来,内向的启待也结交了许多文人才士。启待22岁时,晋王爷南下扬州,听闻阿呆才气,自视甚高的王爷一定要拜访启待,跟他切磋切磋。阿呆不好拒绝,便和他切磋文艺。阿呆文才当然略胜一筹,王爷甚为敬佩,又常常寻启待深谈。一来二去,阿呆便和王爷成了知交。
今年夏天晋王爷来扬州避暑,又来寻启待秉烛夜谈。知道自己身体与他人有异,阿呆也甚为懂事,来脏物时便乖乖待在家中,也不见客。有天,王爷来访,而启待知道王爷过不久要回京城,便答应让王爷进门。可能就是那次被王爷发现了启待的秘密……
王爷是什么人啊,哎。”
往事不堪回首,白母只怪那时自己警觉性太低。
“后来有一天,启待收到一封信便出了门,阿呆很自觉,我们平时不限制他出外活动,可那天很晚启待都没回来,我们很着急,也派人四处寻找……直到第三天……”
白母又泣不成声道,“直到第三天深夜……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启待在雨中跌跌撞撞地爬着跑着回了家门,几乎浑身是血…他一进门就昏倒…我们忙把他扶进屋,发现他发高烧,忙请大夫来看病。我们帮他换衣裳时,发现……发现启待浑身不堪入目,显然遭歹徒玷污过……他烧得迷迷糊糊,期间一直喊晋王爷的名字……
我们寻思,便知道这事一定是晋王爷干的!无奈我们虽是书香世家,却深知敌不过王爷了,又为了启羽的前程,而启待的事又不能声张,只好放弃追究了。
而启待烧了三天三夜高烧后……便……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说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呆早已在文虞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滴到阿呆脸上的泪,被阿呆糊里糊涂地擦去。沉睡的他可不知道,文虞为他掉了难得一见的眼泪。
原来,你是这样傻的……文虞紧紧握住阿呆的手,现在一切都明了,虽然自己早有所料,却没想到是如此的残酷。阿呆,被自己最好的朋友侵犯,很痛苦吧?你一定很想忘记这一切,是么?
沉默许久,文虞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他说:“明天请位信任的大夫来为阿呆诊断吧。”
白家父母看向文虞。
文虞此时早已拂去心中的灰暗,他眼神坚定而焕发光彩,他认真地道:“如果,阿呆真的怀孕了的话,我会好好照顾他们一辈子。”
“他们”?!
哪怕那不是自己的骨肉么?
白家父母顿时泪流满脸,知道自己并不是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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