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比试原计划是一天一轮,跟以往一样先是选出前十五,然后积分前五名直接晋级前十,六到十五名对决决出五个人进入最后的比试。但这次显然有了很大不同,不仅爆出了很多冷门,比如那个原本也只是笑谈的林不胜居然击败了夺冠热门高子扬,又比如这次中级班的灵动高境比着往常几乎多了一倍,所以教谕处临时安排将前一轮淘汰掉的三十人,选取积分前十名加入比式行列,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也宣布了如果正好遇到之前的对手,成绩按原来的结果执行。
林烛对此很无所谓,只要不用跟高子扬掐架就好。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他暴打一顿,然后破坏自己一向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
那些看热闹的人如今多半都把林烛当成了深藏不露的人,不然怎么可能一朝顿悟,打遍中级班无敌手?林烛对此只能呵呵。
第二天的比赛对手比较中规中矩,是个看上去有些少年老成的灵动中境同窗,林烛对他倒是还有些印象,比自己早两年进入中级班,以前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使唤自己,而且带头叫“小师弟”叫的最提劲。林烛上台后不过认真看了他两眼,那个似乎比自己小上两岁的少年就紧张了起来。
很平淡的交手,用的是自己从刀门八法里领悟出的一套《砍柴》。
可能昨天一天的比赛让他沉稳了些,不在剑走偏锋,老老实实地对攻,打了许久,然后用一招最平稳的“扶柴”赢得比试。
那个显老的少年郎下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感激的神色。
这一天比试完没有去寻找师弟,也没有看其他同窗的比试,而是独自去了高年级的比试场地。
高年级这边的比赛规则似乎也有所改变,林烛没问,站在场边一个台子一个台子地找,终于看到比试前三天遇见的那几个人,其中的一个正在台子上比试。他没有走近,远远看着那群人中站在最边上的一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看起来跟以前有些不同了,至少懂得隐藏。
并没有注视多久,毕竟一个灵动初境的同龄人出现在融元遍地走的地方太不合常理,况且自己前不久才出过名,说不定就碰到那天在食堂的某位学长了。他没有停步,向比试场里面走去,大部分都看着比试,所以走走转转,倒也不再引人侧目。
高年级的学员大多已经入了融元境,而且每一届都会出十几个融元中境,前些天甚至爆出有人破入融元高境的传闻,要知道即便在无涯学院,融元高境也算是优秀弟子了。林烛自然不怎么关心这些,他只是想看看,自己一直在领悟学习的《流水》等五行功法,真正施展出来的法术会是什么模样。
说起来到了融元境之后,能学习的东西再不像以前一样,跟凡间武学总会有些牵连。而是正经的各种法术。据林烛所知二楼就存有四类不下百种法术,这里面既包括最为普遍的五行法术,也包括极少数的像幻术摄取术等实用技能很强的古怪法术。
而且他知道他所学的五行功法,其实只能算是黄阶功法中垫底的存在。不出意外,这样的灵力施展出的法术肯定渣的要命。
走过一个个比试场,意料之中地没有看到用自己学习的那种功法施展出的法术,水系的其它功法倒是看到了不少,有一个没有记错的话还是在某本笔记上看到过的叫《重羽明河经》的玄阶功法。法术自己没接触过,自然也看不出来。但那种功法本身的强大,林烛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好在《流水》的升阶版《千江》据说是玄阶功法,虽说是下品,但也算很不错了。当然,它的弊端之一跟自己修炼的那几本如《流水》一样的功法如出一辙:慢。就像水磨工夫一般,慢到近乎察觉不到进步。如果洛七七修炼过,也许就能理解林烛修行如此之慢的部分原因。
但林烛想,也可能是自己资质着实差劲了些吧。
并没有看多久就离开了,他还要和以前一样去崖下水潭淬炼身体。
第三天,本来毫无悬念会赢一场比赛的林烛,再次毫无悬念地赢了,然后直接跑去教谕处宣布放弃前十名之间的比试。而那些发现自己忽然之间就接受这个结果的少年们,这个时候发现了另一桩事,那就是按照以往的规则,林烛成为了歧山学宫有史以来第一位因弃权产生的第十名。
“这……闹得是哪一出?”在教谕处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堆放着一小摞整齐书册的桌子后,宋南风背对着房间看向窗外,有些无奈地想。师叔那边应该是去找莫歧师叔开后门去了,无非就是争取一个名额罢了。但那场试炼的凶险程度远远不是一场升级比试能相提并论的,原先还有些期待这小子弄个第一呢。
宋南风想到这里时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笑了笑。
原来连自己不知不觉也开始相信他能赢了啊。
这小子,藏的可真深。
四年前的冬天,林烛跟其他学员一样住在四个人一间的寝室里,下着雪的晚上,独自一人蹲在院子里给其他人烧洗脚水。那时宋南风知道他,是因为在一场比试中,他看着一个八岁的蜉蝣初境小孩把十三岁的他扁了一顿,他看到那个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少年,在一群人的大笑声中,跌倒,站起,跌倒,站起,没有丝毫坚强的感觉,因为那时的少年一直嬉皮笑脸嘴里求饶着,说些什么“打人莫打脸”之类的怪话。只是那群大多出身富贵人家的孩子,懂什么礼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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