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风尘仆仆的老年僧人正在饮茶,看见他进来老年僧人起身问礼。拂尘含笑上前回了礼,待看见僧人清矍和善的面容时不禁震了一震,刹那间面色变得惨白。
再说谷潜流追到寺门外,前方那人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冷冷瞪着他,正是江照晚。谷潜流心中一动,放柔了声音道:“照晚,你听我解释好么?我杀害你爹毁你山庄是不对,可我当时也是走头无路,我做这些全是为了爱你啊……”
江照晚连声冷笑:“你就再不要说这种话叫人恶心了!你杀我爹更大的原因只怕是不想有人与你分享绝世的武功!”
谷潜流硬着嗓子强辩道:“不是,我真的是怕你发现真相后不原谅我,所以我才杀了你爹灭口的!……”
“住口!”江照晚瞪目厉喝一声,咬牙道:“我成亲那夜潜入新房后又杀死韩斐的可是你?”
谷潜流显然吃了一惊,他眼珠转了转,道:“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你少装模作样?那夜我明明在新房里闻见了‘清风’的香气,与我爹被杀那夜他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发现江子奇被杀时已是清晨,房里的香气已经很淡,而当时江照晚脑子中又乱成了一团,所以一时没有回想起来。直到适才听那丫鬟提起要在新房里熏香时,他才忽然想起那夜他回到新房后闻见的迷香味道与“清风”的味道一模一样。
谷潜流辩解道:“会用‘清风’的不止我一人。刚才你可能也听见了,拂尘他其实是我师父,他也会用。”
江照晚一怔,随即讥诮道:“你居然想要栽赃嫁祸你师父,亏你从前还说爱他!”又恨声道:“我早该想到是你:韩斐死的时候身首异处,而且脖子上明显是刀伤切口,与那日你在十里亭边飞刀杀马的方法一模一样。还有如果潜入洞房的不是你,你又为何要让歌雪活着?我可不信你那么好心,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留着她——你留着她是为了那个孩子!”
谷潜流面上阴晴变幻了一阵,知道再掩饰已无用,索性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至于那个韩斐,谁叫他那个时候闯进来?刚好我让他做替罪羊。”他这么一说,便等于是承认了。
江照晚气得握紧了拳头,怒声道:“歌雪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那样害他?”
谷潜流怅然叹了口气,望着他的眼睛悄声道:“怎么没有冤仇?她既是你的妻子,便就是我的情敌……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你并非是你成亲那日,而是在你成亲一个月前。有一日夜里我潜入山庄去找朱朱,凑巧看见你坐在湖边水榭里发呆,那夜你穿着冰蓝色的衣衫,发髻被风吹散了,四下飞舞,影子落在水里,轻轻荡漾着。我呆住了,半晌没能回神。又听见你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听了心里一酸,差点现身安慰你……从那夜起我便爱上你了……”
“够了!”江照晚咬牙切齿打断了他,“所以你就害歌雪?——难道说十里亭外你的马匹受惊也是你捣的鬼?”
谷潜流却摇了摇头,道:“马匹受惊是个偶然,否则我也不会飞刀救风歌雪了。只是这个偶然的机会让我看见了她的长相。本来我想着你心有所属,大概也不会爱上她。可等我发现她居然是个绝色倾城的佳人,便有些吃不准了。所以我就先占有了她,本以为这样便能拆散你们姻缘,没料到你居然认下了这事……”
“住口!”江照晚忍无可忍,打开玉扇便朝他攻了过去。谷潜流拔刀正要挡开他的攻势,这时忽有白色人影一闪,两人尚未反应过来,手中武器已到了那人手中。他们不由自主各自后退了几步,站定后朝那白色人影望去,却是拂尘。
江照晚冷哼一声,对拂尘道:“拂尘,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请你不要插手——又或者你是要公然护着他么?”
拂尘“阿弥陀佛”一声,正要说话,这时一个老年僧人走出了寺门,双手合什朗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怨怨相报何时了,两位施主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正是云游到此的戒贪和尚。
江照晚正要请他不要多管闲事,待看清戒贪面容时他浑身一震,呆了一呆,随即惊呼一声:“爷爷!”
(四十三)
谷潜流甚是惊讶,根据江湖传言江子奇父母早亡,江照晚怎会忽然间有了个爷爷?忽然回想起有一夜江照晚昏迷,他与江子奇守在榻前看护。闲谈时江子奇曾提到朱由贵,又说与朱由贵“自从家父远离红尘后便再没有来往了……”,当时谷潜流只当“远离红尘”的意思是死了,原来竟是出家的意思。
疑惑间江照晚已疾步跑到戒贪面前跪了下来,急声道:“爷爷,我是您的孙儿照晚啊,小时候曾见过您一面的,您老人家可还记得?”
戒贪神态安详地看了江照晚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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