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山脉,锐岛西部最高大的山脉,以多种多样的金属矿物和肥沃的土地出名。近几年来不知为何闹起了饥荒。山脉中随处可见飞禽走兽,在几个月前却渐渐销声匿迹。近一个月来更是频频传出奇怪的兽吼与能量波动。涟漪山脉主峰——涟漪峰的植被甚至开始死亡。邻近的人群聚居地也爆发了空前瘟疫。靠近山脉的两座较大城市——镜涟城与镜漪城,受灾极为严重。超过五分之一的人口死亡,一半的人口逃离避难。原本繁华的城市一片荒凉。更恐怖的是,不仅仅是普通人感染怪病,连星之使也不能逃过。
涟漪峰的不明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了,惊动了各大势力派人前往勘察,奇怪的是只要一走进涟漪山脉的范围内,就会有一种奇怪的压迫力,越是靠近主峰越是明显。而前往主峰的人马,绝对都是有去无回。现在据说连传说中的“两巨头”都派来了人马。
彩铃在半个月前感到不舒服,仅仅几天后就卧床不起。要知道,从凝炼出第一颗星辰起,除了剧毒或带有使毒能力的修士外,星之使很少会被感染。而这时王家却趁火打劫,不仅垄断了城内药品输出,还挨家挨户“征粮”,说交粮多的可赠送药物等。当那个胖管家来到星家征粮时,他连带着一整个护卫队被星幽轰飞了出去。紧接着所有药铺都贴出来不对星家开放的标志。
风扫过院落,卷起一地枯叶飞扬,在原本盛夏的时间,院中央的那棵古树竟开始渐渐枯萎,要知道,它可是在这里生长了几百年而不倒啊。邻里街坊大多逃难去了,街道上早已没有了曾经的嬉闹声。“吱呀”大门推开,星幽艰难的放下一篓药材,又艰难的关上了门,服下化毒丹,吐出一口黑色血液。星幽是炼丹师,更清楚此病的威力,药铺那些东西绝对治不了,连他都仅仅控制病情不再恶化罢了。为了治愈这种怪病,星幽冒死每日进涟漪山脉采药,更是在已成为绝地的主峰附近徘徊多日。主峰下的人大多是各大门派的力量驻扎,星幽不好贸然进去,只得从最危险的东坡爬上去。东坡又名鹰落崖,坡度也不陡。原本是一种大型魔鹰的聚居地,但两个月前所有魔鹰突然全部离奇死亡,山崖磷骨遍地,隐隐有煞气流动,成为一个鸟过必坠,人过必亡的绝地。因此各势力并没有再次驻扎人马。星幽持秘宝进入,在半山腰采到一味药材,回去时秘宝已碎,更是被一股煞气追杀百里,重伤而归。药材基本集齐,无奈并没有登上峰顶,何况其他坡面?
“咳咳……”连接吐出几滩黑血,星幽恢复了些气色,接过迎面跑来的漠离递来的手帕,“漠离,咳,这些药材爸爸已经驱毒了,你去把它们熬成汤,咳咳,我去配丹方……”“好的爸爸,你先去休息吧。”漠离郑重的接过药筐,把星幽扶进屋里,快速端来笔墨纸砚,随后走出房外。
“爹……”轻轻带上门,呆呆看着怀中药筐,几味药材黑乎乎的粘着不知名的褐色液体,是星幽的些血。无助的看向彩铃卧房微弱的灯光,持续不断虚弱的咳嗽声,朦胧了他的眼睛,“到底该怎么办……”,顺着门框瘫坐在地,被阴影所遮盖的月光平添苍凉。
星幽一直在告诉漠离妈妈只是累了,嗓子不舒服,每当漠离几近崩溃地问着妈妈为什么还不好的时候,他总会笑着摸摸儿子的头,说,过两天就好。每当星幽采药回家时,漠离总是第一个跑上去主动接过药筐,主动包揽炼药熬药的活,并问道吃了这些药妈妈会好吗,他也会笑着摸摸头,说:“傻儿子,会好的。”只是星幽不知道,他的笑容,一次比一次惨白。漠离默默地做着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默默地帮星幽掩饰那太过暴露的谎言。爸爸,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嘭。”屋内传来的声响惊回了神游的漠离,“爹!”破门而入,看见的却只是倒在地上的星幽,和他手里紧紧篡住的药方。“爹!”漠离费力的抬起星幽的头,勉强使他靠在椅背上。嘴角、桌面和地面上大大的一滩黑血,终是证明了一个从未圆过的谎言,“会好起来的……”脑海中回荡的声音,回荡着那苍白的笑。漠离的眼泪是硬生生憋回去的,勉勉强强的、同样苍白的笑:“爹,打小你从来没骗过我,这回也一定不会骗我的,我相信你……”从星幽手中取出那已被冷汗浸湿的药方,最后一味药材的药名甚至没有写全。“九渊还……”捋平那张几乎变形的纸,轻轻叹道:“九渊还神草……爸爸,我认得。”将星幽连拖带挪的搬回卧房,多日卧床不起的彩铃艰难的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问着:“漠离,你爹他……”“妈,没事,爸爸他劳累过度,睡着了……”“哦,那你也快去休息吧,妈妈这好多了,不用担心……”“好的妈妈。”看着门外远去的的身影,彩铃终是坚持不住倒在床上,艰难的伸出手,默默的摸着星幽胸前黑色的血迹,泪,还是落下了,“你傻啊……”
把最后一味药材放入药柜,漠离默默地背起药筐,将星幽工作室里所有的风雷符——可以代步的法器,以及另一件秘宝带好,右手拿着涟漪山脉地图,珍而又重地拿起药方,默默地打开了院门。回看一眼卧房里几近熄灭的灯烛,无声地关闭了大门。没有月光没有兽嚎,风扫过寂幽的街道。狂舞的落叶,飞扬。空荡回音“我会撑起一片天的”。青石古道,残瓦破庙,衬着一位少年背影的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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