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轻声:“扶我坐起来”
轻轻伸手:“洗一下。”水冲上去,南朝就往后一仰。
刚才处理伤口时,他已经痛得脸色惨白。
大夫要给他包扎,他轻声:“不用包了。”自己慢慢把血迹擦掉些。慢慢放下袖子遮掩。
洗掉血迹,指甲里的淤黑色反而更清楚了。从指甲上几乎能看出烧红的钢针曾经在指甲里怎样移动。人为刀俎,我为鱼,那味道可不好受了,尤其是,人家还不肯大切八块,非要细解剖时。
南朝在挣扎惨叫时,内心不断哀叫,韦帅望救我,后来变成,韦帅望我要杀了你!
虽然他知道,因为韦帅望吩咐过不要伤他,所以人家用针刺他指甲,而不是刺瞎他眼睛,不过听到自己的血被烧得咝咝做响时,已经不觉得有啥区别了。尊严被剥得一干二净时,也只有一个底线,我不诬陷别人,这一点点微弱的坚持保护着他的,让他没有崩溃。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弃这最后一点,他还是一个人的证明了。
难道他这些天的坚持是个笑话吗?
黑狼带南朔进天牢:“下剑。”
南朔摘□上佩剑,交给黑狼。
南朝关押的地方,明显比别处干净些。
只是一股难掩的药味与血腥味。
南朔的心紧紧缩成一团。
不长进不成器的小弟!
门开,倚坐在墙角的南朝,睁开眼睛。
南朔几步到床前,黑狼在后面道:“保持距离。”
南朔站下。
南朝那双疲惫的眼睛慢慢闪亮,然后微笑:“三哥。”
南朔顿觉心如刀绞,这是我从小打到大的弟弟,淘气捣蛋缠人,只是想找个玩伴的小孩儿。
南朔清清喉咙:“你干了什么?”
南朝苦笑:“三哥,你们还好吗?”
南朔怒道:“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南朝良久:“我做了错事。冷欣被杀,现场的那些东西,是我从韦帅望那儿偷的。”
南朔呆住,半晌:“什么?为什么?”
南朝道:“我不知道会导致那样的后果,我只是……”
“啪”的一声,一巴掌抽在脸上。
黑狼伸手拦住南朔。
南朔怒吼:“你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够了吗?你不知道不该偷人东西?你不知道韦帅望对南家有恩,你不知道他杀了冷欣会引起冷家的报复,你真不知道后果是一定会有人去死?”
南朝脸色惨白,半晌:“当时,好象……等我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
南朔问:“你真的做冷家的卧底?你答应时不记得韦帅望当你是好兄弟了吗?”
南朝慢慢闭上眼睛,我当时以为,我可以拿些无害的消息来应付,我当时以为,他们不会把韦帅望怎么样,冷秋当时也说,他不会伤害韦帅望的。其实,早些时候,我一直觉得韦帅望别有用心,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人,他看起来简直半点也不象这样的好人。等我相信时,已经晚了。
南朝轻声:“三哥就当,南家没有过我这样的人吧。”笑笑:“我本来,也算不得……”
南朔咬牙切齿:“你说得对!南家就没有你这样卑劣的小人!”
南朝慢慢垂下眼睛。
这样,最好了。
南朔站在那里,愤怒得只想扑过去再暴打一次这个混帐弟弟。可是南朝慢慢垂下的眼睛,那样沉重,然后,他看到干净崭新的衣服上,正慢慢渗出斑斑血迹。
南朔惊恐地:“你……”
南朝轻声:“我真的不是有意想害谁,但是,我做了很多,不道义的事,三哥说的是,我从小不学好,一步一步,越陷越深。我很后悔,不过,造成这样的后果,死而无怨。三哥一向的教训都是对的,下辈子再做兄弟,我一定听三哥的。”笑笑:“替我,向大哥二哥告别,说我感激他们。我做了该死的事,死了,不怪任何人。”
南朔伸手:“你,受伤了?”
黑狼伸手拦住:“时间到了,南朔,你该走了。”
南朝慢慢闭上眼睛。
他倒从没想过,冷欣案是引发问天堡大战的原因之一。
现在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韦帅望一直问,你为什么不证我清白,南朝仰着头,一时软弱,只是一时软弱,我以为别人动不了韦帅望。我是对不住小韦,难怪他这样对我。
十几天非人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南朝恨杀韦帅望。
此时倒平和些了。
是我当年做错了。
南朔声音微微颤抖:“他受伤了?”
黑狼很无语,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教你认字:刑部大牢!
你当是渡假村吗?
南朔道:“我要见韦帅望。”
黑狼道:“我会告诉他。”
南朔愣了一会儿:“我等着。”
黑狼道:“他有时间会通知你的。”
南朔道:“我等着。”
黑狼伸手,请,出了这个门,随你等。
韦帅望看着桌子上一排,人事档案,成禹的供词,贺白艳的名单。
成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帅望半晌问:“不是单线联系吗?”
成禹磕头如捣:“属下不敢说谎,同我联系的只有一个,但是,这些人,平时,有时都是走动得近的,大家彼此心照。有些事,是什么人做的,也能猜到。”
帅望道:“猜的?”
成禹带着哭腔:“教主饶了我吧,我知道的都说了。”
帅望道:“谢农,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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