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却不知道说才什麽才好──他们虽然是十七年的母子,可说话的机会屈指可数,以前对这个孩子的感觉只有害怕和亏欠,如今见到了他的真性情想疼想安慰却不知道要怎麽开口,是可悲得紧。想了又想,卫流霜终於还是开口道,“尘儿,你虽然受伤不清,可还好都是皮外伤都不碍事的,养一阵子大概就没事……” 她话音未落却已被慕容涤尘急急打断,“悟言呢,他怎麽样了,去了哪里,可有事……” “涤尘!我们现在在拾月宫的监牢!”卫流霜失声一吼,显出了当年几分闯荡江湖的侠女风范,“涤尘你冷静一些!” 慕容涤尘这才松开捉住卫流霜的手。是啊,悟言和那个拾月宫主走了。心中的热度和恐惧一起被逐渐的压下来,理智开始回到慕容涤尘脑中。一张草床,铁铸的栏杆,淡淡的月光从同样上这铁栏的窗户透进来……是拾月宫的监牢,确定的同时,慕容涤尘脑中以开始旋转,怎麽设法让自己和娘脱困,还有怎麽把悟言救出来…… 那个傻瓜,他怎麽就不明白…… 总是牺牲自己,把自以为珍贵的东西给他;可他怎麽就不知道,自己最珍贵的,就是他啊…… 此时的卫流霜也在叹息──长久不沟通的结果是忘了要怎麽说话,刚刚自己又不小心的吼了他……要怎麽办才好?此刻,她才深深的体会到,自己的这个儿子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至少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正当两人各有所思之时,牢房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应著声走进来的,是拾月宫的宫主,一个害羞的少年。 (28)见他进来,慕容涤尘立即坐直了身子,即使稍微一动身上的伤口就痛得厉害,他还是拉过母亲做出防备的姿势。拾月宫主看他这样,脸红红的,说话却是对着卫流霜,自己介绍道,“我叫梅灵砂。” 这个像女子的名字却把卫流霜吓得一个激灵,颤声道,“你……你是那个魔头的……” 梅灵砂也不见怪,反倒舒心的笑了,笑容也腼腆,“是啊,是啊,难得师兄过世了这许多年还有人记得他,真高兴呢。” 卫流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二十年前黑白一役,死伤无数。自己那时虽然还小,可知道那一战其实只是为了消灭一个人而进行的。准确的说,其实是白道用了下流的手段许多名门大侠一起围攻一个人,才把他逼得跳了崖。传说那人是当时拾月宫的宫主,武功十分高强。就是这许多高手一起车轮战,在他手下也没有讨得多少便宜。后来却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法才险胜了过去,可也是战况惨烈。至今卫流霜还记得那时父亲对未出阁的自己提起那一站的表情,那种深沉的恐惧让自己也觉得惊心。父亲还提到那魔头的一个师弟,当年据说也是二十岁上下,好像被他们调开没能赶过来帮着自己的师兄,名字好像……就是梅灵砂。可,眼前的这个少年……怎么看也只有十四五岁上下…… 梅灵砂仿佛看出了她想什么,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年三十八了,却不知怎么的,练功越练人越发显得小了。”说完苍白的脸上还透出淡淡的红晕。卫流霜虽然知道魔教行事怪诞,可从来也没听过这等诡异的功夫,只心道:果然是旁门左道。慕容涤尘却已经管不了这许多了,直接道,“悟言呢?” 梅灵砂这才看他,却发现这位慕容家的二少爷已经不见了方才的疯狂冲动,眸底像结了一层冰,说话虽然直接,可也直中要害让人无从躲闪,心下便有些心思升起来,于是道,“这还用说么……我圣教不忌男女情事,其实男人和男人也不忌讳,我要他留下来,自然是喜欢他,想要他。” 如愿的看到慕容二少脸孔一下子惨白。梅灵砂心中快意,又加紧道,“你放心,我不是真心恋他,到时候你如果还喜欢,我自然原封不动的交还给你;就是你不要,我也可以给手下的弟子,以他如此姿色,一定不愁没有人疼。”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不变,甚至声音还有些虚弱,可这看似无害的人说出的话,却越来越让人心惊。 “我这次来就是悟言求我的,他此际就在我的床上呢,等你们一出去,他便心甘情愿与我鸳鸯合欢了……” 这下慕容涤尘却反而镇定下来,也不无论梅灵砂说了什么,只等他说完停下来,才淡淡道,“不管他怎样都是我的悟言。” 这话声音不大,可听在当场的两人心中却都是心头一颤。卫流霜有了大儿子的教训怎么不知道二儿子遇到了什么事,这分明是深深爱意表露无疑-心中急切,可却知道不论如何,现在不是解决的时候,只得记在心中往后从长计议。梅灵砂也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慕容涤尘还能这么冷静,连一丝慌乱也没有,虽说的确是要放了他们,可怎么也不甘心,便继续道,“是么?无论怎样?……那如果是被无数人用过,受了无数虐待,身残智毁,再也认不出你……还是……你的悟言么?” 他这话已经含了几分讥笑,面上表情也说不出的诡异-他的确是可以这么做的。可却只引来慕容涤尘淡淡一瞥,“悟言不会的,就是按你说的受了那所有的事,他也一定不会认不出我,他一定会记得我,就像我无论怎样也不会忘了他。” 这下却换梅灵砂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只觉得胸淤了一口气出不来-当年师兄也是如此,如此笃定,可结果…… 怔怔站了片刻,梅灵砂制住眩晕的感觉,好容易才挤出来几个字,挥袖道,“你们走吧,跟着文静倾出去。” 此语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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