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命之所系,亦是我的性命之所系。”
闵霜衣想起,她总是以手护着胸口,竟是因为自己的寄魂之物,就放在她心之所在。她明白了,阮天葵砸碎的,是另外一块,与她毫无干系。
“我把你的寄魂之物告诉阮天葵,因为她无论再如何努力,也是找不到,找不到的……”血夫人看着玉佩,悠悠地说这话,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像看见了自己阔别多年的爱人。
“霜衣。”她终于道,“我实在是很寂寞……”
她看着行将就死的她,手不能动,口不能言,悄怆忽然袭上心间。
“你既是那样会算命,你如何算不到把我留在身边后,今日反会死在我的手上?”
听到她的这话,她竟然笑了。笑得极凄凉。
“算不到……?自我第一眼在田埂上见到你的那日起,我便已知道了这结局。霜衣,算得出、躲得过的,叫命;算得出,却躲不过的,便是选择了。”
她呆呆地,看着她重又向她伸出手来。
“那么,霜衣,在我留给你的那些记忆里……你可曾经觉出快乐吗?”
她的手,如已失去了生命的枯枝一般,似乎竭力想要在半空中抓住甚么东西。她尽力想要够到她,可是因为眼睛已看不见,却伸向了错误的方向。
见她不说话,她似乎有些失落。许久,又艰涩地道:
“霜衣……你,怕我吗?”
“我……”闵霜衣张一张嘴,吐出的却只有这一个字。
然她再等不到她的回答了。
在死亡来临之时,她已不再美艳。原本她便应该在数百年前死去的。如今她一人静静躺在山涧里,穿着如常华美的服饰,岑寂,却形同一具安详的骷髅,保持一个向前伸着手臂的姿势,似乎是想要获取什么渴望了许久的东西。
闵霜衣望着她。她终于去了。她感觉到,她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寂寞,编排出了一场木偶戏。她牵着一条总线,但是劳心劳力。她给自己制作了一个她想象中的并不孤单的世界,并且将躯壳相似却貌合神离的爱人留在身边,但是到了最后却发现,最孤独的依然是自己。
而我呢?
我又为甚么要活着?
她拖着脚步走到她身边,从她紧握的手里,取出自己的那一枚雏凤玉佩。
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若她就此将它与其他的首饰一起,摔碎在这一溪清水中,那么一切的烦恼、纠葛、离乱,便会一笔勾销。
她浑浑噩噩,举起玉佩。
她只想离开这所有的纷纷扰扰。
一刻,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木有来得及作者有话说,于是这一章补上~~~~其实原因是这几天团子的cp来探望团子了,于是无良作者跑去渣了(捂脸
还有最后两章即可结文,后天早上一更,然后晚上各位大放工放学以后一更哦~~~因为最后一章虽然重要,但是字数不多的说~~~之后就可以慢慢地更点番外,还有新文了~~~
无良作者已经顶好锅盖,于是请。。。尽情地吐槽吧~~~~!!!
46
46、章四十六不悔...
在身边的鬼娘惨叫一声,纷纷化为腐尸和飞灰的刹那,阮天葵已经知道,血夫人那厢出事了。
一直担忧忐忑的,忽然变为现实。她的血迅速冰冷了下去,回头慌乱地张望,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夫人!”她喊。
她想要望回跑,来的路却已经变了,天上的云慢慢地压下来,任她如何飞奔,也还是回到原点。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淡,直到一点也不见。她双眼蓄泪,愈是急,却愈是无力,最终站在不知第几次跑过的山壁前。
“当时我就不该离开你……”她靠在石上,指甲将青苔生生刮出几条白印。
原本她已有了陪死的打算,可事实摆在眼前时,她依然无法自抑地心痛。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她先想要以自己为饵,引开“反鬼皆杀”的门人,如是或许血夫人便可得以逃脱。
然她竟先她而去。
就像撑在心中多年的支柱,一瞬间崩毁。她尽心尽力,全心全意护着的人,就在转眼的工夫,不能与她再见。
她再次抬起眼来时,双目里不再是泪水,而烧的尽是熊熊怒意:“许留欢,我阮天葵,定将你千刀万剐!”
她自哀悼者,即刻转为复仇者,右手掣着剑,一步步走下山石。她没有打算再活着出去,亦不知道如今阵里情形如何,许留欢、段琴又在何处,她只知道她要将她所见到的“反鬼皆杀”门人,全部血祭。
“姓许的,爬出来!”她喝道。
她听见头顶闷雷滚过的声音,却唯独听不见人声。她感到疑惑,难道是“反鬼皆杀”打算只用这一个阵法对付她们,人却全撤了出去?她自山壁一路走来,提剑四顾,却真真半个人影也无。
“这帮匹夫好歹也有个百来人,怎么这时全如死了一般?”她焦急地想。
心中似百爪挠抓,怒燥不住,她狠狠一剑劈在身侧石块上,火星迸出几尺。
“忘八羔子!有种就出来!与我一较高下!”
她才不管前世有甚么龌龊因果,此刻她想要的只是将这把红泥居玩弄于掌心、害死高瑶公主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阿葵?你……你是阿葵……?”
她猛地回过头去,见到许留欢拄着铁拐——应说他是整个人倚靠在铁拐上,立于她身后的山石旁。他眉目苍老,身体萎缩,身上一片一片混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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